“那當(dāng)然不！”∈說，“如果咱們每碰到一個臨時上船的幸運乘客都要把底細(xì)抖一遍，那得添多少麻煩啊。我可不想天天碰到敵船圍剿，而這時船長要么躺著睡覺，要么就只會說‘撞它’。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嬰兒保姆！”
他用雙臂抱住自己痛哭起來。羅彬瀚沒理會他的戲劇演出，而是要求道：“我要聯(lián)系雅萊麗伽。”
“什么？現(xiàn)在？”
“對，就現(xiàn)在。快點，不然藍(lán)鵲就回來了。”羅彬瀚毫不客氣地說，“別裝傻，我知道你有辦法立刻聯(lián)系她。我又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她了。”
他再三催促，∈只好對著空氣撥盤。它從嘴里發(fā)出叮鈴鈴的聲音，隨后一個光屏在他們面前展開。
雅萊麗伽站在屏幕正中央。她背后的天空漆黑一片，數(shù)道火柱騰騰燃燒著。野人們圍坐在火堆旁，安靜而整齊地望著天。羅彬瀚匆匆一掃，沒有看見莫莫羅。
“您老人家在忙呢啊。”他笑瞇瞇地對雅萊麗伽說，“這邊跟您請個安。”
雅萊麗伽甩了一下角上的鏈子。她把表情控制得很好，但羅彬瀚還是能分辨出一點詫異的神色。看來神奇雅萊畢竟不是真的算無遺策。
“我碰到點怪事。”他慢吞吞地告訴雅萊麗伽，“這讓我突然產(chǎn)生了兩個問題，我覺得只有你能幫我解答。”
“現(xiàn)在不是時候。”雅萊麗伽說。
她身后的夜空正在撕裂，烏云靡碎，天淵如血。那些火柱劇烈搖曳，脆弱如風(fēng)中之燭。
羅彬瀚盯著那末世般的景象：“我覺得現(xiàn)在正是時候。”
雅萊麗伽挑了眉毛。她看起來隨時都會掛斷通訊，于是羅彬瀚繼續(xù)說：“我琢磨了一下那個把我的手燙傷的咒語，覺得它有點不厚道。”
“我告訴過你它的愈合需要條件。”
“但你沒告訴我需要什么條件。”羅彬瀚說，“那肯定不尊重我的知情權(quán)。但我剛剛聽人說‘可以在告知形式上采用一些技巧’。我尋思你看上去剛好就像個技巧派。以及，我又仔細(xì)回憶了一下你把刀給我的那晚，你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主動做出自己的選擇’——可是我得多主動才能算是主動？不能有一點猶豫？不能有一點懷疑？否則就算是被情勢所逼？”
他停頓了幾秒，有點胸悶地追問道：“為什么那次我會被燒傷？是因為拔刀前我曾想讓她回去？”
雅萊麗伽終于用正眼看著他。
“你做出決定以前的心態(tài)并不重要。”她說，“重要的是當(dāng)你完成選擇時，你必須接受那些要付出的代價，你必須明白那將造成永遠(yuǎn)的改變。不去動搖，不想回頭。你要將選擇貫徹到它結(jié)束以后——那意味著你必須毫無悔恨。”
羅彬瀚沉默地低著頭，看了看右手上的繃帶。
“我還有一個問題。”他說，“我聽船舵說您家少爺燒一顆星星要躺半年。”
“通常是的。”
“就是說還有不通常的情況。那時他又得躺多久？”
雅萊麗伽沒有馬上回答。她看看天空說：“你可以給一扇門換很多次鎖。”
“所以？”
“總有一次它會壞到再也打不開。”雅萊麗伽說，“當(dāng)整扇門徹底老壞后，花時間去換鎖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它永遠(yuǎn)也無法再被使用。你不會預(yù)測到它在何時損壞，但每一次換鎖，你都知道它離報廢更近一步。”
她關(guān)掉了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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