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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焰上爍閃玄黑之虹（上）（1 / 2）

姬藏玉看看那個哭泣到近乎暈厥的婦人，又看看等待在旁邊的枯葉夫人。

“為何？”他問道。

“證明你的決心。”枯葉夫人答道，“我要知道你會為了我們的目標(biāo)付出一切，不像你旁邊那個女人。”

她指的顯然不是那個孕婦。姬藏玉回頭看了眼雅萊麗伽，不知為何反倒顯得有點(diǎn)高興。他醞釀了一下詞句，用不甚利落的聯(lián)盟語說：“殺人，能顯決心？”

枯葉夫人靈活而輕柔地扭動身體，先是升起了五米有余，在那無數(shù)煙熏血染的吊具間搖曳，隨后猛地一折，將她那張小龍?zhí)m構(gòu)成的鬼臉貼到了姬藏玉臉前。

“這是一種犧牲。”她說，“你選擇一些，拋棄另一些。我們想去往樂園，有的生命就必須去往深淵。她和她孩子的血都會被奉獻(xiàn)給一個返祖魔咒。而你，要么參與其中，要么成為他人參與的工具。德勒文對你不感興趣，他只想要你的血。”

被點(diǎn)名的烏頭翁抬起了頭。他的目光中閃爍著某種混雜不悅的急切。

“我必須再跟您強(qiáng)調(diào)一次，夫人。”他音調(diào)干澀地說，“他的血液里藏著日炎精華，井中之鏡顯示他是一只金色的烏鴉。這小鬼來自月境深處，我們得謹(jǐn)慎對待他。”

“那對我們正好。我們很需要了解月境的人來解決返祖魔咒的問題。不是嗎，德勒文？他的血還能穩(wěn)定你那些精神受損的材料，我想我們還是有合作的余地，而不是單純地把他一次性抽光。”

烏頭翁明顯更傾向于后者。不知為何，他對姬藏玉的態(tài)度產(chǎn)生了一種微妙的變化。這老巫醫(yī)不再想過去那樣從容，也沒有噴出任何惡毒的言辭。他只是千方百計(jì)地想著勸阻枯葉夫人。從他的種種表現(xiàn)中，雅萊麗伽甚至嗅出了一絲異樣的恐慌。

最終枯葉夫人對他的勸說不耐煩了：“我們可以先看看這孩子自己的主意，德勒文。觀察的時間還多著呢，今天只是第一步。如果他不能證明自己，那么他就是你的了。”

烏頭翁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雅萊麗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而那也正是她所擔(dān)心的。早在昨天她就想到這種“試煉”的可能性。如果姬藏玉想出去，他必須取得枯葉夫人的信任，而任何言語推諉都會被視為不可靠。他們必然要求投降者以殘忍的手段證明自己，這正是雅萊麗伽自己至今仍受困于此的原因。

她知道這勢所能免，可也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逃避這種考驗(yàn)，因而只能靜靜地觀望著。這是一個她從未面臨過的事態(tài)，而她不確定自己希望姬藏玉如何選擇。

“先讓我出去。”姬藏玉說。

枯葉夫人讓薩緹打開了牢門。由于那場神秘的換房事件，獄卒們似乎相信姬藏玉掌握著某種隱秘的邪術(shù)，因此變得格外警覺。烏頭翁反而冷笑著，在防備中顯露出一種傲慢。他這種態(tài)度確有道理：牢房只是一種給犯人增添痛苦的刑具，獄卒們則更像是這些刑具的活體配件。真正能把那些法師、精靈與一切身懷異力者囚困住的正是鐵髏虹本身。

——對于月境而言，死亡是另一種形式的降生。對土地的權(quán)力既被賦予誕生者，也被賦予死亡者。公主山的前峰主們對這一理念深信不疑。他們用咒鐵制造了形成魔域的鐵髏虹，而后又給它澆灌了巫術(shù)的亡魂。從依麗特絲開始的每一位犧牲者都成為了鐵髏虹的“居民”。它們已非生時之物，但也無法就此消逝，或者去往命中應(yīng)屬的月境國度。鐵髏虹成為了它們的墳?zāi)埂⒈O(jiān)獄與王國。自從雅萊麗伽進(jìn)入這里以來，她從未見過任何生命能與這些“獄靈”們對抗。

姬藏玉也做不到，這一點(diǎn)已然在先前得到證實(shí)。無論他來源于何方，就像大部分月境中的龐然大物一樣，“地權(quán)”于他有著巨大的約束，而那正是“蝸中眼”的學(xué)生們所擅長的技藝。

牢門被打開了。姬藏玉在獄卒們的包圍下走了出去。他來到那孕婦的面前，薩緹悠閑地遞上了一把光潔明亮的曲刃刀。

“你得用這個。”他擺弄著刀刃說，“這把祝祭刀。又輕又方便。拿它在那女人肚子上輕輕一劃，把里頭的東西剖出來再剁碎，這樣它就會被算成是返祖魔咒的祭品，明白了嗎？下刀得輕柔，因?yàn)檫@女人快臨盆了，她搞不好一緊張就會直接把肚子里的小東西擠出來……別這么瞧著我呀，小鬼，你是懂了還是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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