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起終日落雨，接連三日不絕。僬民雖為水生，多不喜雨，便少外出活動，俱在屋中耍玩。骨兒碗以往野居山中，多借山木、石窟避雨，但今見荊石氣色不佳，仍是留在官棧相伴。他閑來無趣，便對荊石道：“以前舊官兒在時，平日無聊，便是喜歡同廢舟老頭兒唱戲。你可喜歡唱么？”
荊石正做桌前書字，隨z聲應道：“你也看過戲嗎？是本地的戲劇？”
骨兒碗撓頭道：“俺這兒不曾有戲，倒有跳舞跳神的。但那舊官兒是個戲迷。那怪人，嗓兒又粗又低，偏要捏起來哼哼，可忒有趣，還叫村里的一起跟他唱。什么國王啊，將軍啊，女兒啊，他每回看樂了，說這便是草臺班子演戲。荊官兒，你又笑甚？”
荊石轉頭道：“我不曾笑。”
骨兒碗自是不依，百般追問糾纏，荊石給他摟得不過，推開他道：“其實戲曲之源系出古時祭天大典，乃使人妝面盛服，扮風雨日月之化神，歌舞祭樂，以為祈福，其后廣傳衍化，方成百戲風俗。所謂戲者，無非以假仿真，與祭禳醮祀本屬同源。你們島上跳祭神，雖非戲曲，想來亦有相似處。來年春祭，我可略作一觀。但聽廢舟先生所說，你國中上不祭天神雨神，下不祭后土五方，唯信海神。可是如此？”
骨兒碗點頭應是，又道：“其實那些個天神，海神，俺打小未曾見過，不知它是真是假，但聽說俺島上的都是海神所生，才從水里出得。等到死了，又歸水去。荊官兒，俺聽說你等陸人死了，遺體化得卻慢，須得在土里埋好些年。若到時候，可還再挖出來么？”
荊石道：“為何要再起尸？”
骨兒碗道：“俺島上祭海神，乃因它是個活玩意兒，對海祭祀便成。你陸人祭祖，若不挖了出來，又是怎個祭法？”
荊石聽他此問，一時不知作何應答，是因陸中風俗各異，土葬、天葬、火葬者兼有，而祭祠之俗迥異。他是青都所授，本輕生死禮俗，不愿多談此事，只簡略道：“陸中以碑位靈牌為祭，不必掘人尸地。你若對此好奇，不如自往一觀。”
骨兒碗道：“俺是想瞧瞧新奇，但卻去不得陸上。一天兩天，倒也無妨，若是耽得久了，俺便小命不保。”
荊石知其乃指僬僥國思鄉怪疾之事，亦復無話可應。但思生平所學，實不知僬民何故有此怪病，推想或是地方風土暗蘊奇質，僬民賴以為生而不自知，一經離國，便發罕癥。他雖作此假想，苦于僬民無尸，也無手段可查，漫然想得半天，隨口問道：“你日后若能去陸上，可覺不舍此地？”
骨兒碗道：“俺怎曉得舍不舍得？俺又沒去過外頭，至多去那大城里逛個一天半日，也沒甚難受的。倒是沒了老太婆啰嗦，舒坦得很。”
荊石應了一聲，亦不置評。骨兒碗又道：“荊官兒，俺看舊官兒在時，肉也吃得，酒也喝得，跟俺島上的人沒甚兩樣。怎地你卻不喝？是你覺陸上的酒好些？”
荊石道：“陸中之釀可分五齊三酒，種類制法比你島上多些。但我素不喜酒，是天生如此，并非釀法之故。”
骨兒碗道：“你恁不喜酒？”
荊石聽得一笑，只得道：“旁人所喜，未必是你所愛。你國中視黃金如糞土，換在陸人看來，卻比不喜酒更怪。”
骨兒碗道：“那黃石頭，吃不來，喝不來，又不禁打，又不能種，有恁好的？自是你陸人脾氣古怪。”
兩人你言我語，斷續幾番閑話，皆因暴雨無聊，只得漫天說地，亦不求論個明白。如此悶得數日，雨勢方才漸歇。荊石眼看天上鉛云散得大半，便又收拾行囊，欲待出門辦事。骨兒碗雖也悶居憋氣，但看荊石方歇幾日，臉色遲未見好，當下又要遠行，心中不覺暗生憂愁，抱了木棍道：“荊官兒，俺以前看舊官兒辦事，皆是自己待在屋頭，吩咐水花老太婆去處置。城中來的外人，俺雖見得不多，也是個個不愛出來活動，怎地你卻終日閑逛，沒個樣子？”
荊石手中收拾行囊，應道：“我是遣來的島官，不比那些在城里的王使尊貴，自然規矩也少。你若覺得這樣不好，我可施個法術，只要你每日晨昏向我跪拜問禮，可令我威嚴大增。”
骨兒碗大為驚奇，瞧著他道：“怎地俺跪你，你便有威嚴了？此法兒可是當真？”
荊石嗯了一聲道：“自然是假的。”
骨兒碗怒道：“你怎地騙人！”舉棍作勢欲打，到底不敢下手，還得跳到荊石背上一陣抓撓，方才罷休。
兩人趁得晨時雨停，趕出中村，一路直往東泉村去。荊石因得暴雨，耽誤數日行程，原本行路甚是匆忙，不想走至半途，見得道中景象，卻是眉頭漸鎖，面如沉水。骨兒碗見他神情奇異，問道：“荊官兒，你可是又病了？”
荊石道：“不是。是這條路和上次不同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 明日傳奇 研發可控核聚變，能否專升本？ 長夜將明 重生渣攻變渣受 酥果子+番外 請停止吃醋 一拳殲星 斗破之靈族逆襲 狐唱梟和 全世界都在演我怎么辦 榮耀巔峰 偏愛有九分 網游之夢幻現實 萬界天帝 代嫁世子妃gl 透視邪醫混花都陳軒秦飛雪 周揚李秀寧 風流村醫 都市武圣 傅總我寵你 都市超級鑒寶系統 異常收藏家 明末風暴 年代福妻養錦鯉 葉千然蕭玥 全文 重生將女：攝政王的掌心嬌 全民領主：從哥布林開始暴兵 誅神天界 [綜]馬甲太宰治 穿成紅娘后我成了萬人迷 月上夜梢頭 嫡福晉都是穿來滴 我和九尾闖海賊 江湖博 我是大宋劉皇后 農門錦鯉小福妃 東宮謀 慘痛的青春：天空很藍 我怎么就無敵了呢 綜藝爆紅，退賽創業！ 花滑之我不可能是那種炮灰花瓶！ 噴子魔尊，在線掉馬 六零年代小舅媽 白晝螢火 惡魔的美麗傳說（GL） 強占 暴君是個女兒奴 左手學神，右手校霸（高H，1V2） 夕落年璟時（h） 在反派營裏拿小白花人設 靈歌窟 沙雕霸總的娛樂圈頂流夢 虐文系統哭著求我辭職 小受養成記 荒野大逃亡[無限] 綠茶反派只想吃軟飯[穿書] 識微 步步深淵 獵物哪裏逃 主任，我知道你的秘密 調教師男友的日常(H) 念念不相忘 和美女董事長那些事 神州戰神葉君臨 長生不死，從洞天福地開始 史上第一爆笑修仙 刃上寒（gl） 總裁他又又又吃醋了 戒指 聽時太太撒個嬌 我是主角的惡毒繼弟 嗷嗚！兇獸他又想反壓 These Visions of You 我是混混，我怕誰？ 偏要搶 春野小神醫 奶包四歲半：下山后七個哥哥團寵我 你相信光嗎 總裁老公惹不得林綰綰蕭夜凌 逆流啟明 莫不知璃心 重生后我又成了大佬的金絲雀 懂不懂ADCarry的含金量 [海賊]海軍王 成為教主白月光后 我在諸天影視撿碎片 朝生暮死[快穿] 帝尊武魂 我，熊貓，史上最強毛絨絨 王朝征戰 從墳墓里扒出來的攝政王妃 美女總裁的透視高手 同居女孩總是對我動手動腳 我都建國了，你說我沒穿越 葉觀納蘭迦 渣女不想對小孕夫負責[gb] 仙武：開局龍吟鐵布衫，虎嘯金鐘罩！ 某廢宅雜貨鋪老板的咸魚生活 墨少的重生甜妻 被迫重生真的很煩 穿到黑暗流的修仙界怎么辦？ 我在東京當文豪 金剛不壞 生崽痛哭：豪門老男人低聲輕哄 一家之主 讓你看風水，你成了鷹醬國師？ 從港島電影開始 諜戰：芒刺在喉 舔狗反派只想茍女主不按套路走陸程文冷清秋 腹黑王爺農家妹 最后的獵魔人 快穿之男配攻略戰 【海賊王】魅魔小姐的航海‘日’記（NPH 劇情肉） 折花銷恨 凡人修仙從長生不老開始 狐貍精給星際娛樂圈一點震撼！ 古龍獨飲一江湖！ 筵席以外【骨科】 游戲兩對陸以遲林招搖 失控邊緣 半城繁華 我和老張的生活日常 被棄后黑月光他發瘋了 九重天 特霧 造光刻機？不，我光刻園，光刻廠 薔薇色系 色劫-女警淫夢 萬古最強主宰 墨桔無鎏(H)_御宅屋 拆拆愛 林小晚歷險記 吞天神皇 龍淵劍神 道醫獨尊陳牧川 隨機蟲生后[蟲族] 從十年到青花瓷，唱懵全網 寧為欲碎 春 重生之碼字快樂 第三樂章 精靈：重生之開局我是富二代 我的警長是狼人 和姐夫裸聊之后 釣系美人裝乖后跑路失敗 52赫茲：海藍見鯨 知名coser今天又在磕cp了 我們進度條不一樣[星際] 三日月家的特級咒靈 我在狗血文裏當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