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倫被抬進醫(yī)療帳篷后，戴著面罩的醫(yī)生揮手讓所有人離開，并放下了帷幕，走到蓋倫床邊，出乎意料的沒有半點尊敬，反而滿是戲謔之意：“怎么樣？諾克薩斯的女人不好惹吧？”

“太大意了，本以為領悟德瑪西亞的正義后，我就能完勝她，沒想到她的實力竟也精進得如此之快。”蓋倫倒也不在意，枕著松軟的枕頭微笑說道。

“行了，這沒別人，收起你那張?zhí)搨蔚男︻伆伞！贬t(yī)生從一旁搬了凳子過來坐著，看起來絲毫沒有替蓋倫治療的打算，“虛偽的眼淚，會傷害他人，而虛偽的笑顏，則會傷害自己，這對你的傷勢而言沒有半點好處。”

“自從繼承了德瑪西亞之力這個稱號之后，我的生活便不再只屬于自己……”蓋倫的笑顏逝去，嘆息一聲，“你當初說的沒錯……若想得到什么，必會付出相對應的代價……”

“但你也不曾后悔過，或者說你沒資格后悔，不是么？”醫(yī)生搖了搖頭，“否則，不但德瑪西亞之力將在這一代失去傳承，就連你的妹妹，也早就死去了……”

蓋倫沉默不語，只是看著帳篷頂，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一切，都很危險？”過了一會，醫(yī)生再度開口，“稍有差池，你將死在卡特琳娜的手中！而今天若起了大風，你的做法瞞不過在場所有人——是你，放過了卡特琳娜，將本該屬于你的勝利讓給了她！”

“這會讓其他人如何看待你？蓋倫？一個貪圖美色棄國家利益于不顧的小人？亦或是……暗中投靠了諾克薩斯的奸細？”

“即便有可能出現(xiàn)你所說的情況，我也必須這么做。”蓋倫的臉色不再帶有絲毫笑意，再度重重嘆了一口氣，“身為無畏軍團的領袖，我很清楚……德瑪西亞在當年那場突襲諾克薩斯的戰(zhàn)役中，損失太大了……即便這些年來在戰(zhàn)爭學院的約束下，修生養(yǎng)息這么久，我們的實力依舊沒有恢復過來。”

“而諾克薩斯的法則雖然惡劣，但也造就了幾乎全民皆兵的彪悍國風！加上對艾歐尼亞那出其不意的閃電戰(zhàn)……德瑪西亞此刻的力量，根本比不上諾克薩斯。”蓋倫合上了雙眸，眼底帶著深深的疲憊。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趁機斬殺了卡特琳娜？”醫(yī)生雙手抱胸看著，“斬殺敵方高級戰(zhàn)力，這種機會可不多得。”

“殺了她，只會讓形勢變得更加惡劣。”當蓋倫睜開眼時，眼底早已不帶絲毫感情，語氣也變得冰冷起來，“殺了卡特琳娜，很有可能會讓諾克薩斯狗急跳墻，傾全國之力與我們決一死戰(zhàn)！畢竟，她可是杜·克卡奧的女兒。”

“合理的解釋，那么為什么不選擇擊敗她？反而讓她獲勝，將勝利的希望賭在你只相處幾天的人身上？”

“諾克薩斯實力穩(wěn)壓我們一頭，但至今仍然與我們勢均力敵甚至有些時候處在下風，并不是我們實力強大，而是因為諾克薩斯國內(nèi)勢力分割混亂——這本沒什么，以前也是這樣——但最近幾年杜·克卡奧隱退消失不見，諾克薩斯中那些昏庸的廢物誰也不服誰，打仗也只想著怎樣才能讓自己不吃虧，又怎么會盡心盡力與我們開戰(zhàn)？”

“卡特琳娜知曉虛空生物的危害，也是反戰(zhàn)派的重要成員。若結果是二比零回去，那么她的威信將受到極大的打壓——就眼下而言，這對我們是不利的——但若是她獲得重要的一場勝利回去，即便失敗，那也能夠說是敵方增援不及時，雖敗猶榮，名望不降反升……如此，兩國交戰(zhàn)的可能性就更低了。”蓋倫看了一眼男子，“你也清楚兩國開戰(zhàn)的后果，所以才會選擇扶持那朵黑玫瑰的吧？”

醫(yī)生緊緊盯著蓋倫的雙眸，而蓋倫也毫不閃躲對視著。

過了半晌，醫(yī)生輕輕鼓起了掌，傳出一陣笑意：“不錯，成為領袖后，你果然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傻小子了……”

“比起處事沖動，經(jīng)常腦子發(fā)熱的嘉文……現(xiàn)在的你，更適合成為國王。”醫(yī)生打量著蓋倫，“冷靜，懂得取舍，而非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更重要的是……你已經(jīng)有了背負罵名的勇氣。”

“嘉文才是德瑪西亞的王，真正的王。”蓋倫的眼底沒有絲毫野心，平靜地說著，“嘉文將成長為替德瑪西亞遮擋一切的強大護盾……在此之前，我將化作他手中的利劍，替他清掃道路前方的所有障礙。”

“人不經(jīng)歷挫折的話，可不會真正成長起來——就像當年，嘉文險些慘死于厄加特手中一樣。”醫(yī)生搖搖頭，“若非如此，他恐怕到現(xiàn)在，都是個只知猛打猛沖的愣頭小子罷了。”

“挫折么……也許吧……”蓋倫眼神變得迷茫，隨后甩了甩腦袋，看向醫(yī)生，“我想讓拉克絲她出點‘意外’，你有什么好主意么？”

“哈哈，你這妹控小子，總算舍得放手了嗎？”醫(yī)生一邊說著，一邊思考著，“過些日子，戰(zhàn)爭學院的那些蠢貨將無法禁錮住科加斯，而修羅又沒心情管這只螻蟻……到時候，是個不錯的機會，并且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

“若能挺過去，那她才有資格成長為一名真正的魔法師。”蓋倫嘴角帶著一絲笑容，“但若是沒有看破……那么，只能說明戰(zhàn)斗并不適合她，也好讓她遠離危險……咳咳。”身體內(nèi)傳來一陣劇痛，蓋倫剛剛浮現(xiàn)的笑臉變得扭曲起來，捂著嘴一陣咳嗽，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之色。

“我不能完全治好你，這會讓他們生疑。”醫(yī)生看了一眼蓋倫，說道，“我會穩(wěn)住你的傷勢，剩下的，以你那**的恢復能力，要不了多久就能康復。”

“如此，就多謝了。”蓋倫點了點頭，隨后閉上了雙眼，緩緩睡去。

“身邊沒有琴啊……算了，用這招吧，以他的恢復體質(zhì)，應該不會太讓人驚訝。”醫(yī)生喃喃自語著，右手平伸而出對準蓋倫，掌心逐漸凝聚出道道充滿生命氣息的綠色光芒。

“眾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