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劉家橫財之謎（七）

張玉梅剛一落座，公公劉老漢就趕忙站起來，拿起酒壺，在早已擺放好的酒杯里倒上了一杯酒。

“玉梅，這段日子辛苦你了，爹代表你娘，咱老兩口，好好謝謝你。來，喝了這一杯。”劉老漢老臉微紅，兩眼噙著火辣的笑意，無限熱情地對著兒媳說。只是這神情，這語氣，哪像是在對兒媳，分明更像是在對自家媳婦。

“不了，爹，我不喝酒。”張玉梅躲開公公火辣辣的眼神，推開遞過來的酒杯，心說：還代表我婆婆，就你這樣，別把婆婆氣死了就好。

“喝一杯，只喝一杯，爹可從來沒有敬過你酒，給爹個面子。”劉老漢不依不饒。

“真不喝，我又不會喝酒，你自個兒喝吧。”張玉梅寸步不讓。

“不會喝？騙爹吧，爹以前可見過你陪興旺喝過的。”劉老漢說話的語氣竟然透露著些許醋意。

張玉梅心里暗罵：這老東西真是喝多了，這話也虧你說的出來，陪你兒子喝和陪你喝這能比在一塊兒嗎？你兒子是我老公，你是我公公，陪老公喝是天經地義，可陪公公喝算是哪門子事呢？真是個為老不尊的東西！

劉老漢見兒媳不作聲，以為她在猶豫了，連忙趁勝追擊：“就喝一杯，再說了，等下爹還要給你講后面的故事呢！”劉老漢竟然使出了殺手锏，他知道兒媳對那故事“著迷”，盡管他不知道是為什么。

這一招果然靈驗，剛才還打定主意，堅決不肯就范的張玉梅聽公公這么一說，心態不由起了變化，心想：也是，喝一杯也沒什么，關鍵是要讓老家伙早點講出后面的故事，自己也好早一點向小孟交差。

見兒媳臉上現出猶豫的神情，劉老漢知道有門兒了，忙把倒滿酒的酒杯又遞了過去。話說，這好女就怕磨，劉老漢是深諳此道。

“來吧，玉梅，爹敬你一杯。”劉老漢舉起了自己手里的杯子。

“那好吧，就一杯，不過我喝了，爹可得繼續講下午的故事，我聽了一半，憋得慌。”到底是心思細膩的熟婦，張玉梅最后還不忘提下條件，然后緩緩端起了杯子，送到嘴邊。她想早點喝完，竟然喝了一大口。這酒一入口，只覺一股濃濃的辛辣味從口腔、穿過喉嚨、直達胸部，火辣辣的，嗆得慌。

張玉梅這才知道，公公這酒是高度土燒，農村人自制的一種高度白酒，度數足有五六十度。

看著兒媳皺眉咧嘴的小模樣，劉老漢更覺得她嬌媚無比，“呵呵，嗆著啦？沒事，吃口菜，吃口菜就好。”他邊說邊給張玉梅夾起了菜，紅燒肉，鮮時蔬，燉骨頭……這可都是他今天親自下廚做的，堆滿了張玉梅桌前整只碗。

“行了，爹，我自己來吧。”張玉梅推辭了一句，然后自顧自吃起了菜，確實有些餓了。

對面的劉老漢看得心里美，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這已經是今晚的第四小杯了，眼看著半斤土燒馬上就要見了底。

……

半杯酒下肚，張玉梅竟感覺臉上有些微燙，這土燒勁頭確實有些大，不過頭腦可清的很，她開始步入正題了：

“爹，這酒我也喝著呢，你可得講你那后面的故事了。”邊說邊悄悄把手摸進了口袋，把那李小孟給的錄音筆的開關打開了。

“嗯，那好吧。”劉老漢呷了一口酒，就了一口菜，“吧唧吧唧”地嚼了一陣，然后清了清嗓子，終于開講了：

“我爹和我大伯打的那兩桶水，送回家過了兩天就用完了。因為覺著找到了一個水源，有了依靠，所以也就沒有很節省著用，如果節省一點的話，那兩大桶水夠他們娘兒仨用一周的。”

“他們當時就三口人？”張玉梅一時好奇，插了一句。

“我爹他父親，也就是我爺爺，去得早，大概在我爹七八歲時就得病走了，只有我奶奶帶著我爹和我大伯三人過。”劉老漢繼續說道，“到了第三天，他們兄弟倆又拎著木桶去牛角灣打水了。他們像上次那樣，小心翼翼下了灣，走到那灘水池邊，他們驚訝地發現，才過了兩天，這灘水竟淺了許多，對面崖壁上的那道大裂縫竟然露出了半截，黑洞洞的，遠遠看去都讓人覺得有些滲得慌。不過，當時兄弟倆也沒顧得上那么多，一心只想著打水，況且前幾天都下來兩次了，一次撈魚，一次打水，也沒見遇到啥麻煩，都挺順利的，所以心里也并不太害怕。于是他們再次下了水，向著對面崖壁上的石縫趟過去。果然，這次水只剛剛沒過膝蓋，上次可是淹到了齊腰，水里的腥味似乎比上次更濃了，不用把頭低下去就能聞得到。他們很快到達了對面石縫處，發現這次從石縫里流出來的水很少，試著用木桶像上次那樣打了一桶水，用鼻子嗅嗅，明顯有股酸酸、腥腥的味道，比上次打的水質差多了，這水根本沒法喝啊，兄弟倆犯起了愁。”

說到這里，劉老漢停了停，臉上竟也掛起幾道愁容，仿佛自己感同身受一般。他又咪了一口酒，夾了一口菜，頓了頓，繼續講道：

“這時我爹好奇，他蹲下身，把頭湊到石縫處去往里看，只覺一股陰涼的風從里面吹出來，還夾雜著一股洞穴特有的那種濕濕、潮潮的味道。然后，他又聽到里面傳來流水的聲音，不是滴水，是流水，就像河流流淌的那種聲音，聲音不大，好似很遠傳來，但確實存在，仔細聽的話，還很清晰。我爹趕緊叫我大伯一起聽，大伯也蹲了下來，得出的結論和我爹一樣，里面一定藏著水。可是洞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也不知道有多深，怎么爬進去？于是哥兒倆商量了一陣，決定先回去做兩個火把，再來一探究竟。沒想到的是，當時的這一決定，徹底改變了我家一家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