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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久別再見（五）（1 / 2）

“哼……”他幾乎從鼻腔里發(fā)出的聲響，雖然細(xì)微，但卻是那樣清潤，好像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屑，這在一個從小遠(yuǎn)離父親的孩子身上實(shí)屬罕見。嘜鎷灞癹讀讀

而落在輕幽耳里，更是讓他陡然一怔。

她自問，自己做不來這樣。

且聽汪斐齡接著道：“師妹亦是為人母者，我也未曾見著未央如今在師妹身邊啊。”

這句話讓她脖頸發(fā)冷，宋國丞相，竟然對自己了解若此，若非他是自己的大師哥，是師父的血脈，或者當(dāng)下她已經(jīng)執(zhí)起司徒慕明掛在墻壁上的寶劍與他相對了崢。

再往深說一句，也虧著這些年來她在蓉城日子過得淡了，除了偶爾聽慕茶、夜栒談起北夏西齊，自己也無意去關(guān)注這個天下的形勢如何，故此除了知道宋國有一位年少得意、人稱無極相國的汪相之外，卻不知自己的這位大師哥究竟是個如何厲害的角色，想來若是她知道這個人當(dāng)年以什么樣的手段平定了朝堂內(nèi)亂，又以什么樣的功勞高居相位，而他的夫人又是誰的話，只怕，這會比這一生她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傳奇。

只是還未及這里多想，司徒慕明的一句問話，方才讓她意識到，多年未見，師哥從不知道她已經(jīng)有了女兒，也自然不會知道女兒的名字。

“幽幽……你的孩子……是叫未央？”他問，神色之中竟然散開一分陰霾，這卻是輕幽的意料之外客。

她淡淡一笑，女兒總有這個能耐，無論什么時候，只要想到她，自己這個做娘親的就總能心境溫暖，“是，是個女兒，叫未央，三歲了。”

“好、很好、很好……”他目光中生出一陣悵然，又是悠遠(yuǎn)，但是卻總不見往昔的那份玩世不恭，不知為何，這樣的情緒，這樣的認(rèn)真，竟也是讓人那樣的心疼，“這是可惜，我不曾見過。”

“如今我亦是長久未見了……”一句話勾起她的哀愁，想至此，不等司徒慕明問下去，輕幽卻向汪斐齡問道：“大師哥如何會知道未央？又如何，會對小妹的生活這般了解？”

汪斐齡手中玩弄著一柄老舊極了的竹骨扇，嘴角柔和道勾勒出如風(fēng)一般的笑意，卻不惹人討厭，相反，輕幽卻覺得甚是親切，直至他說出這一句話來，徹底驚住了她，“不然，師妹覺得，當(dāng)年榮王、王妃大婚之時，夜栩又因何會對師妹之事了若指掌？”

這句話的殺傷力，甚至比當(dāng)年大婚之時，夜栩與她說的那句更大。

她還記得，他說，你我都是心有所屬之人，不需相互為難了罷。

那一句話帶給她的震撼，實(shí)則，不及此刻十分之一。

只是她沒有這個精力去注意，沒有多余的眸光去打量，旁邊的司徒慕明聽聞汪斐齡此話，卻是面色毫無波瀾。

唯一的一個解釋，他也是早便知道這一切的。

“大師哥你……”這一時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去問他，她找不到一個適當(dāng)?shù)脑捳Z去問他，“你、你……”

汪斐齡抬手一擺，神色泰然自若，仿佛自己說的不過閑話家常一般，實(shí)在不值得這樣的驚詫，“師妹莫要詫異，實(shí)則多年以來，說論起來，我這個宋國丞相亦算是師妹府中的幕僚，為夜栩出謀劃策自然不必，只是一些消息，卻是只有從我這里才能得去的。”

她目光中一瞬間汲出一泓清冷，卻也有兩分呆滯起來，“呵，大師哥說得好輕松，難道竟不知道您身為宋國丞相，又是西齊世善侯之子、周家的后人，怎么說，都是不該也不能與北夏七王勾結(jié)在一起罷？”

“我不喜歡勾結(jié)這兩個字。”汪斐齡從不是個看不懂人心情緒的人，何況輕幽如今的表現(xiàn)，已是再明顯不過的臉色，可反觀這位丞相大人，卻仍舊是平淡如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是除了那份超脫世事的氣韻之外，他的那種淡靜，實(shí)在是太熟悉了，真的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外界打破的自得，“如今三國究竟有多亂，只看地圖就看得出，師妹難道就分得清誰一定是宋人、哪個一定是北夏人、又有誰，一定不是出身西齊高官名宦府？何況……”他說著真切的實(shí)話，敘述的沒有一點(diǎn)的反復(fù)綴余，一針見血卻是溫和，“早從南越滅國起，這九州大地上有了北夏、有了宋國，三朝之間的王侯將相，又有哪個是干干凈凈，不與敵國接觸的？我自知出身如何，師妹又否知道自己是何種出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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