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后何父坐定,請白晉飛坐下,問他:“說吧,知道什么都可以說,我不是專橫易怒之人,不管你說什么,我都會認真考慮。”出于慎重,何父還是覺得深問一下比較好。倘若是騙子,他也看的出來。
“實話告訴你,來救你是我老師給我定下的任務,我說再多你也不信,那么有一件事你可以先去證明。令夫人對你有誤會,你現(xiàn)在可以進去問她。這誤會太深,你幾句是問不出來的,但我想以你的眼力,應該能看出來令夫人是否對你有誤會了?!卑讜x飛也不樂意整天叫人老爺,現(xiàn)在最緊急的事情就是何母的事了。
何父對何母情深意重,妻子身體不好他一直以為是身子虛,卻從來沒有想過是對他有什么誤會。在門外第一次聽說之時,何父心里很生氣,現(xiàn)在再聽一遍心突然就開了竅?;蛟S,這說的是真的?要不然,為何他愛妻這些年來怎么越來越對他冷淡?
在何父站起來出去時,白晉飛叮囑他:“請小聲言談,不要有第三人在場。”
何父看了他一眼,出去讓兒子看著白晉飛,去了內(nèi)院。
看到桃花在旁伺候,他將人給叫走,關(guān)了門,坐在坑邊上,看著歪在坑上的妻子,小聲的道:“我今日見了一個相師,他說你這些年來身體不好是因為誤會于我,淑兒,你能說說你的心結(jié)么?”
何母心情震動,盯著何父看,眼里情緒翻涌激蕩,一會兒就濕了眼角,轉(zhuǎn)過頭去道:“我對你沒有誤會!”
何父心一緊,知道白晉飛說的話是真的了,他再三詢問,都問不出來什么,只好出去再找白晉飛了。
“你知道我妻對我有什么誤會嗎?”何父認真的詢問白晉飛。
白晉飛舔了舔唇,他其實是知道的。不過,不知道該怎么說。古人總是好面子,何母以為何父跟小姑子有奸有子,所以才抑郁多年,他要是說出來,這么詳細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這恐怕會讓他相信他的同時引起深重的懷疑來,反而不好。
“女人傷心,無非是覺得你不愛她,或者愛的不深,或者有負于她,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你可以向令夫人保證,看能不能問出來。”如果問不出來,那他只能直說了。
何父進去了,關(guān)在屋里很長時間,反正白晉飛從房里等到房外。不見人出來,就說明有戲,過了很長時間,他才聽見一墻之隔的后院里傳來女人的痛哭聲。
何文才一耳就聽出了是他母親的事,嚴厲的瞪了白晉飛一眼,快速的要過去看。剛進了門口又退出來,對著門口喊管事的不要讓白晉飛跑了。
何父等何母哭夠了,才艱難的問何母:“淑兒,我的品性你是知道的,為何你會……會如此誤會于我?”
等誤會解除,何母的眼淚是幸福的,她抽泣著說:“是桃花說的。”
何父驚呆了:“怎么可能?她一個小孩子,給你說這種事?”
何母這時也覺得不對勁了,考慮著說:“倒不是她說的,從她的言語里我猜出來的。那時她年小,六七歲的娃兒懂什么?我從未想過他說謊?!?
何父覺得不對勁,看了眼何母,何母還是不能相信一個小孩子會主動騙她那種事,何父問她:“她怎么說的?”
過了十幾年,何母還深深記得,因為那事對她傷害太大了,她說:“有一次桃花說看到你天末亮時從……從小姑的院子里出來,還說小姑走路的姿勢不對。你知道的,她那時未婚有孕,后又自縊而亡……”
何母不能接受自己品行高潔的夫君其實是一個禽獸,深愛他,內(nèi)心卻又極為痛苦。
何父的臉色已經(jīng)漆黑一片,他站了起來,快速道:“一定是人教的,一個小孩子不會說出那樣的話?!笨墒翘一ㄊ羌依锵氯速I來的當養(yǎng)女的,而那老婦卻是有些關(guān)系,應不會教桃花說那樣的話。
何父快速出了屋,一出去,看到兒子兒媳和下人都聞聲趕來,他冷聲道:“都待在這里,誰都不許進去!”
等看到了白晉飛,他手一抓將人拉進了屋子里,迅速問:“命犯小人是怎么回事?”何父到底是做了多年的官員,不會打草驚蛇。
白晉飛掙開手腕,這才道:“應該是府里的親近之人,我聞得令夫人的藥里有問題,你可以找人查查。”說完這個,白晉飛又怕太含蓄壞了事,干脆直接說:“那個桃花你要認真拷問,她另有主子?!?
何父只覺手腳泛冷,叫人來抓桃花,卻沒想到人還沒逮到只是圍住了,桃花咬了手腕一下,吃了什么東西下去。
本來還有些懷疑桃花是內(nèi)奸的何父連忙上前查看,桃花面色發(fā)紫,已是中毒之相。
后院男主人要是在,也不是人不能進去,特殊時期,車夫都進來抓人了,白晉飛也跟了進去。
何文才的妻子已經(jīng)避開了,他眼看著人活不成了,讓人去叫大夫,何父說:“來不及了?!?
桃花已經(jīng)應聲而倒,口吐白沫,何父只覺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能在十幾年前就向他的府里安插人,所謀何事?絕對不是小事!
白晉飛看著桃花嘴角的血跡,第一次看到電視上那種死士一樣決絕的人很吃驚,可他反應也很快,對著何父說:“此事關(guān)系重大,最好暫時不要讓人知道她的死訊。”
何父讓人先將尸體抬到外院,告誡好下人守口,再把白晉飛拉到書房里,順便叫了兒子進來。
白晉飛也不賣關(guān)子,認真道:“我說你有殺頭之險可不是危言聳聽,只要你妻子過兩天一死,你忙于喪事顧不得衙門,那么就顧不得暉洲轄下的糧倉,即便你想起來派了人去,也會被人誤導,以為倉里有糧,不等你再次去驗看,江水決堤,百姓遭災,你只有死路一條!”
何父一想起這些,只覺得心里發(fā)寒。要是一般人告訴他這種事他不會信,可是家里出了一個隱藏了近二十年的人,讓這段話聽起來瞬間可信了起來。
何文才心有異議,卻見氣氛凝重,不敢多嘴。
何父站了起來,此時心里已經(jīng)認定白晉飛是個有身份背景的,向著白晉飛做了揖:“請先生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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