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萸把一床被子鋪在地上，另一床則用來蓋，她把枕頭放好后問路政，“你要洗澡嗎？”
路政搖頭，宋萸就先去洗了。
作為純正的南方人，宋萸每天都要洗澡，少洗一天都不行，還好浴室裏的熱水還算熱，狹小的空間慢慢彌漫白霧霧的水蒸氣。
路政坐在書桌前，背對著浴室方向，已經無比確定這所賓館的隔音效果很差。
浴室裏，淅淅瀝瀝的水聲，細細小的動靜，一一清楚地落入他耳中。
他單手撐著臉，另只手轉著桌上的筆，任由窗外冷風吹，神色散漫。
宋萸洗完澡后，渾身熱乎乎的，出來時看到路政坐在她打開窗的風口位，不由替他打了個哆嗦。
她問：“你坐在這裏不冷嗎？”
路政目不斜視：“還好。”
宋萸覺得他真抗冷，她盤腿坐在床上，一邊擦頭發，一邊和他說話：“我洗好了，你要去洗嗎？”
路政呼吸間，除了窗外冷冽的寒風，就是宋萸身上沐浴后的味道。
賓館提供的沐浴露，顯然是廉價的，但同時香味濃烈，一點點侵蝕房間裏每一寸空氣。
一想到這是來自宋萸身上的味道，路政驀地站了起來：“那就，洗一下吧。”
宋萸看著他進去了浴室。
白霧還沒散去的浴室裏。
路政闔著雙眼，俊美端方的臉泛起了潮紅，后悔自己沖動的決定，浴室裏，才是全是宋萸的……香味。
*
路政洗澡洗了很久。
久到宋萸已經把外賣點好了，手機上顯示外賣小哥的距離只有五分鐘，浴室裏的水聲從未間斷，路政還沒洗好出來。
宋萸懷疑他是不是暈倒在裏面了。
門口有人敲門，外賣到了。
宋萸去開門時，差點被門外外賣小哥的身高給嚇到，賓館走廊昏暗，沒太能看清楚，只覺得對方身影龐大。
但小哥一開口就表現出非常熱情和善：“新年快樂，祝您身體健康，用餐愉快。”
宋萸也回了句新年快樂，接過外賣時才發現很沈，她兩只手拿著，關門后，浴室的門也打開了。
路政頭發滴著水，走了出來，俊臉沈靜：“誰？”
宋萸說：“我點的外賣。”
路政頷首，伸手替宋萸拿過外賣，滿滿當當的一大袋，很沈。
宋萸奇怪：“我沒點那么多啊。”
她只點了兩份熱粥，一些燒烤，因為不知道路政餓不餓，又多點了一份炸醬面，怎么送來這么多？
路政撕下貼在外賣包裝上的便簽，認得上面飛舞的字跡，便對宋萸說：“姐姐只是遇到好事了。”
“嗯？”宋萸湊近路政身邊，看了眼便簽的內容，外賣老板覺得今天是新年，是普天同慶的好日子，所以額外給點餐的客人特地多送了菜。
宋萸感嘆：“真是個好心人。”
“是呢。”路政淡笑，眸光繾綣：“姐姐身邊會越來越多好事。”
宋萸點點頭，小嘴抿起了笑：“我這段時間就遇到了不少好事。”
說著，宋萸抬頭，看見路政的頭發還在滴水，覺得這么冷的天氣這樣可不行，她讓路政坐到床邊上，然后拿著熱毛巾給他擦頭發。
少年的頭發短，倒是容易擦干，不像她，頭發太長了，賓館裏沒有吹風機，只能慢慢等自然干。
路政低低垂著頭，頭發擦過眼睛時，有點癢，他闔了眼，任由宋萸弄他的頭，她的手很小，兩只小手溫柔揉著他。
“好了。”宋萸把毛巾拿開，對上路政抬起的臉時，不由一楞：“你的臉，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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