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厄斯所凝結(jié)而成的厚重黑霧,覆蓋在廣場之上,占據(jù)了大半部分空間。
另一側(cè),則是人類、傀儡與怪物們的混亂戰(zhàn)局。
“早知是個圈套,便不讓你和我一起過來了。”埃德蒙低低地說。
他未曾停止過揮舞“戮”。
重劍鋒利無情,所到之處,削鐵如泥,僅留下怪物們的殘骸。
對付那些動作敏捷的人形傀儡,只要將它們攔腰斬斷,讓它們碎成兩塊即可。
可是,另一些被黑線連接起來的拼湊物,卻仿佛擁有源源不絕的生命力。
當(dāng)銀甲士兵們用長劍將它們破壞掉,它們便會如死去一般,散落在地。然而片刻后,又會被黑色的絲線拖動起來,與其他事物串聯(lián)在一起,支棱起身子,重新發(fā)動攻勢。
埃德蒙與寧澤川,是在場唯二能夠斬斷黑色絲線、真正地殺死那些拼湊物的人。
其他人,只能不斷地被輪番消耗體力,直到露出破綻……
“你在說什么傻話?”寧澤川氣笑了,“卡厄斯出現(xiàn)在這里,無論如何,我都會來的?!?
他感受得到,對方的疲憊。
埃德蒙撐不了多久了。
“唔……”埃德蒙悶哼一聲,左手握住刺入自己右臂的箭矢,猛地拔出,扔在地上,“寧澤川?!彼兴拿?。
“怎么?”
“神,也是會死的?!卑5旅烧f。
“……所以呢?”寧澤川挑眉。
“當(dāng)星光落下的時候,離開這里,把自己藏好。在我找到你之前,不要與任何人說話?!卑5旅烧f。
寧澤川笑了:“埃德蒙,你在交代遺言?”
這語氣,像極了電視劇里,那種臨死前撒下大謊,哄騙孩子逃離到安全地帶,自己扛下所有的家長角色。
埃德蒙哼了一聲:“別小看我?!?
“不是我小看你,是你小看我?!睂帩纱ㄝp聲說,“你有事情瞞著我,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
他的星螢,無法穿透埃德蒙的身體;他的治愈術(shù),無法治療埃德蒙的傷勢。
諾斯特大陸之上的活物,皆是神之子民。
怎會有人能不被他的神力所影響呢?
“發(fā)現(xiàn)了?”埃德蒙像是回憶起什么,勾了勾唇,“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是假失憶的?”
寧澤川噎了一下,差點沒拿穩(wěn)手上的劍。
好家伙。
原來,他從來沒有失憶過。
“等今天的事情結(jié)束,我一定好好和你算舊賬?!彼馈?
“……”埃德蒙沒有再說話。
現(xiàn)在開始,他必須要節(jié)省體力了。
寧澤川抬起眼,望了望天空。
疾風(fēng)吹開了濃云。
云縫中,漏出一條細(xì)細(xì)的、銀白色的光芒。
溫潤,卻奪目。
第一縷星光灑下的時候——
寧澤川輕呼出一口氣,扔掉了手中的長劍。
長劍落在一個“死去”的木箱上,翻滾半圈,彈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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