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治病
翌日, 林嬌是與錢季洵一同前往國公府的。明夫人帶著一眾下人出來迎接。
錢先生彎著腰行禮：“勞煩夫人還親自前來迎接了。”
若論禮節(jié)，明夫人作為一品誥命夫人，自是無需出來的。
“先生這是說的什么話？”女人的臉上這會兒因?yàn)楦搽s的情緒, 已經(jīng)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了，但感激與激動自是不必言說, “您是來給朗哥兒看病的, 讓我做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
天下的母親大概都是相似的。
錢先生雖然脾氣古怪，但說醫(yī)者仁心, 也是認(rèn)真的。他摸了摸胡須，面上依舊是沈著冷靜：“夫人放心, 老夫自會全力救治。”
林嬌就跟在后邊聽著他們說話，往裏走時(shí), 眼神不著痕跡地瞥了瞥，卻是沒看到裴景的身影。
還以為他也會在府上呢。
她百般無聊地收回了余光, 一往前看，就對上了明夫人含笑的眼。
那笑容……過分親切了些。
“七姑娘, ”再開口, 語氣更是和善，“阿景他被朝中事務(wù)絆住了身，但已經(jīng)讓人傳了話, 很快就會回來。”
林嬌對著她熱情的眼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沒關(guān)系的，我……我也不是來見他的。”說話間已經(jīng)避開了視線。
明夫人的眼神著實(shí)太過火熱了, 林嬌猜測著, 應(yīng)該是裴景在她面前說了自己的好話，諸如是自己說服了老頭過來治病之類的。所以她才感激自己。
可怎么莫名這么羞人？
她欲蓋彌彰得太過明顯, 讓明夫人笑意更深。
阿景也真是的，慢慢吞吞，這么個嬌滴滴大美人，還能等他不成？再這樣不緊不慢，怕是還沒娶回來，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他倒是有耐心，自己卻等不及了。
一行人來到明朗的院子裏時(shí)，小公子正在和下人玩蹴鞠。
“公子！踢到這裏來！”小廝攤開雙手指引著。旁的下人雖說是做出攔的架勢，但也沒認(rèn)真，都聚精會神看著明朗準(zhǔn)備怎么踢。
小家伙兒額頭都是汗了，身上上等的綢緞上也都沾上了泥，卻格外專註，釀釀蹌蹌踢著球跑，臨門一腳時(shí)，大家都屏住呼吸等了，連林嬌都等著這最后一腳了，下一刻卻見明朗伸出腳時(shí)，身子一斜，直直地倒下去摔了一跤。
“哎喲！”奶聲奶氣的聲音像模像樣地叫了一聲，讓林嬌惋惜之余，被逗得笑了出來。
“公子！”下人們已經(jīng)趕緊過去檢查他的情況了。
錢先生眼裏閃過深思。
明朗的目光透過圍繞自己的下人們看到自己的母親，揚(yáng)著笑臉沖著這邊招手：“娘親！”
明夫人的笑容也柔軟了幾分：“快過來這裏。”
那慈愛的聲音，讓林嬌側(cè)頭看了一眼，若是自己娘親也在世，想來也是這般模樣吧？
而不遠(yuǎn)處的明朗卻遲疑了，他在看林
嬌，小孩子還是忘性大，眼裏有一瞬間的茫然，卻很快就直覺地再次叫了出來：“美人姐姐！”說完便推開下人，徑直站起后就往這邊來了。
林嬌楞了一下，沒想到這小家伙兒居然還記得自己呢。
向自己奔來的小孩子誠然是可愛的，但她的視線卻在那臟兮兮的小手和帶著泥土的衣角上停住了。
這若是抱住自己……
林嬌是顧念著孩子的母親就在旁邊，才生生忍住了后退的動作。好在明朗剛跑到跟前，就被明夫人攔住了。
“你這臭小子！”明夫人做勢要打，其實(shí)也就是拍了拍明朗身上的灰塵，“有了美人姐姐就忘了娘親是嗎？”
明朗還是不甘心地往這邊看著：“美人姐姐！”
林嬌還是不想靠近，就怕他那手抓住了自己，但也沖著孩子友善地笑了笑：“朗哥兒還記得我呢！”
“我這不是說嘛，就記得美人姐姐呢！”明夫人笑完，才看向了錢季洵。哪怕沒問口，那眼裏也是小心翼翼的，似乎就怕錢老開口的下一句就是沒治了。
錢老這一會兒自然也是一直觀察著，這小娃有些動作的肢體運(yùn)動是不和諧的，不過好在這些年應(yīng)該也是被名貴的藥材養(yǎng)著，倒也不是沒法。
他略一沈吟。
“夫人，我需有個僻靜的地方認(rèn)真把脈。”
“有有有，”明夫人忙不迭地回答，“自是有的，我這就叫人準(zhǔn)備。”
她一彎腰，將地上的明朗抱了起來，林嬌看她瘦小嬌弱的樣子，還微微捏了把汗，而明夫人卻抱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顯然是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她將兩人帶去了屋裏，剛安頓好，錢老又開口了：“夫人也出去吧？”
“必須要出去嗎？”明夫人有些裴景遲疑。
錢老一嘆息：“夫人，您在旁邊，怕會影響小公子的治療。”
她這么說了，明夫人自然也不再提異議了。只是看向明朗的眼裏，是心疼又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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