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提親

自廢后的圣旨下了后, 梁文帝就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怎么把林嬌弄到宮裏來。

聽了趙公公的勸，梁文帝沒把廢后立后隔得太近，只是越惦記著, 就越是心癢難耐。那小美人沒機(jī)會往宮裏來，他想見上一面都難。

“趙四！”

“奴才在?！壁w公公恭敬地立在一旁。

“朕不想再等了。”因著惦記那小美人, 他最近對旁人都興趣缺缺了, 當(dāng)真是一定要弄到手才行，“給朕擬旨。”

趙四低垂的眉眼裏閃過一抹深思，但也只是一瞬間, 馬上應(yīng)下了。

“遵旨?！?

他彎著腰來到下方的小案桌上，攤開圣旨。上邊梁文帝迫不及待的聲音。

“茲敬國公之女, 夙著柔嘉，素嫻禮則。行高邦媛, 體仁則厚。朕尤愛憐之，特冊封為中宮惠慈賢仁皇后, 賜居坤寧宮鳳儀殿。賞敬國公黃金……”

他還沒說完，一個(gè)小太監(jiān)就步履匆匆地上來了。

“皇上?！?

被打斷的梁文帝一臉不耐, 正要斥責(zé), 就聽小太監(jiān)繼續(xù)說了：“裴大人求見?！?

皇帝斥責(zé)的話就這么被堵在了嘴邊，隨即正了正色，斂去方才的一身放蕩之氣, 輕咳一聲后才開口：“去請?！?

梁文帝想要在夾縫中保住自己的皇位，他的重心向來明確，裴景與孟躍, 那是絕對要巴結(jié)奉承的。而比起孟躍一目了然的狼子野心, 裴景的心思要更加難測，面對這人, 他也總是無端更緊張幾分。

沒一會兒，裴景一出現(xiàn)在殿上，梁文帝就已經(jīng)快步下臺階去迎接了。

“裴大人今日怎么有時(shí)間來朕這殿上？”他笑得頗有些自己才是巴結(jié)奉承的下位者，“可是水災(zāi)的救災(zāi)出了什么問題？”

水災(zāi)出了問題，那也找不到他頭上。

裴景看了一眼梁文帝，那眼神冰冷得沒有溫度，甚至隱隱帶著殺意。嚇得梁文帝一哆嗦，差點(diǎn)捂住自己的脖子。

要說孟躍還有些偽君子的作風(fēng)，梁文帝不相信他會毫無緣由地殺了自己，那裴景，梁文帝相信他會。

只是以往，也沒見裴景對自己表現(xiàn)過這樣的敵意？

但一切也只是一瞬間，年輕的次輔大人很快就斂住了眸，雙手抱拳行禮：“參見皇上?！?

腰還沒彎到一半，就已經(jīng)被梁文帝趕緊攔住了：“裴大人無須多禮。”裴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誠惶誠恐了。

裴景也隨著他的動作重新站直了。

“臣此次前來，是想請皇上賜婚。”

這可真是稀罕事，不論是裴景居然有成親的念頭，還是居然會來找自己賜婚，都讓梁文帝驚訝不已，甚至先前的惶恐消散了一些，轉(zhuǎn)為了好奇：“裴大人看中的人，這婚自然是要賜的！只是不知裴大人看中的是哪家千金？”

裴景余光掃了一眼趙公公，才不慌不忙地回答：“敬國公府七姑娘?！?

話音落下，殿上有一瞬間的死寂。梁文帝表情更是精彩，臉色變了又變，好半天才干巴巴憋出了一句：“國公府七姑娘嗎？”

竟然是不可置信的反問。

“正是?！?

得了肯定的回答，他又是半天回不了神，一時(shí)之間，自己看中的人被搶走的悲憤，和自己居然要搶裴景看中的人的恐懼，梁文帝居然不知道哪個(gè)更多一些了。

“還請皇上圣旨賜婚?！迸峋霸俅纬雎?，這一次，他的目光直接看向了那邊露出邊角的圣旨，“看起來，皇上是正在下別的旨意嗎？”

那語氣不輕不重，卻嚇得梁文帝一身冷汗，眼見著裴景要往那邊走，他顧不得別的，三步兩步走過去，一把抓過那寫了一半的圣旨藏在了身后。

“朕……就是隨意寫寫?！币膊坏扰峋霸僬f什么，轉(zhuǎn)身就對向趙公公，像是惱羞成怒，“楞著干嘛？還不快給裴大人擬旨？”

趙四的目光落在裴景身上一瞬，只見他負(fù)手已經(jīng)沒有看向這邊了。

圣旨不圣旨，大人根本不在乎的。無非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警告皇上而已。

***

如今裴景來了國公府，那封圣旨，卻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哪裏去了。

“翡翠鉗一對，白玉鉗一對，珍珠手串成盤，沈香手串成盤，金珀手串成盤，珊瑚手串成盤，銀鍍金福壽雙喜執(zhí)壺一對……”

國公府的堂廳裏，管事正在高聲宣讀裴府送來的聘禮，他的身側(cè)，已經(jīng)被念完的一部分名單堆迭一起，已經(jīng)是好不壯觀。

敬國公與裴景都坐在上座，下面的嫁妝從屋裏擺去了屋外，便是國公府，都鮮少見著這種架勢，院子裏停駐了不少下人往這邊張望。

“裴府這陣仗，果真是不一般?！?

“這是向咱哪位姑娘提親？”

“不知道呀！會不會是二姑娘？不是說，原本就有婚約的嗎？”

“這么說來也是。說是解除了婚約，一個(gè)多年未娶，一個(gè)多年未嫁。指不定真的有點(diǎn)什么?！?

“若真是如此，二姑娘可真是好福氣?！?

議論紛紛的下人，驚羨之情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