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世（八）
戚暄妍應該已經意識到：沁暖不中用了。她突然轉變方向去培養涼瓊，那未免顯得太刻意，可戚暄妍顧不得旁人的看法，她就是這么干了。
“夫人，我會好好照顧小姐的，您不用擔心。”涼瓊心裏在暗樂吧，現在這裏所有人都沈浸在悲傷之中的話，那么只有她例外！
“涼涼，也只有你了，眼下暖暖好不了，唉……”戚暄妍會好好調教涼瓊的，讓她忠心，那就給她一些好處，但不可以超越自己女兒的利益。
“暖暖過段日子就會好的。她知道家主已經去世的消息后，她很傷心，哭了很久，這才又發燒的。”涼瓊也學聰明了，替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說話，對她自己本身也傷害不了什么，“茶茶守著暖暖，我也會去幫忙。把暖暖交給衡家的丫頭，不太好。”涼瓊還想間接暗示，意思沈家的丫頭不應該由衡家的丫環細心照顧。
“茶茶很不錯，她把暖暖當成了妹妹。”戚暄妍沒有接茬，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丫頭的那點心思，“你多在意一點外面的事好了，馬上幾家的家主都要到了，可能會顯得人手不足，涼涼，你自己都安排好，后面大概沒有休息的時候。”
涼瓊明白了，她懂，現在還不是做得太過分的時候。
何釅白和鄭琦璜是一起來的。也真的是有些可笑，鄭琦璜在半路上還在等何釅白，這位鄭家家主也是難做人，明明之前都不愿見自己，可這會兒還是在刻意拉攏。
“妹妹，你要節哀。”遲伶俜拉著戚暄妍的手，在噓寒問暖，“有什么要忙的，讓晚輩們去做。”但下一秒看到的場面，就令遲伶俜有些臉色異樣。
何釅白走向正在跟鄭琦璜說話的尹慍惀，鄭琦璜發現后，也試圖把話題轉移到三人之間，不過，他發現尹慍惀不太一樣了，直接退出，半分面子也不給的樣子。
而在此時，何鑄顏來出現了。他不是來問候自己的父母，而是找尹慍惀，他們負責的一些事情正需要他們去核實。
“他怎么也在？”遲伶俜果然還是當即發問。
“鄭家主家裏的那位嗎。”戚暄妍松開表姐的手，“他做事很妥帖，幫了沈家一些忙，我待會兒還要向鄭家主表示感謝。與你兒子的關系顯得淡淡的，二人隔著幾道墻。”戚暄妍沒有看她的表情，根本不值得。
“是嗎。那也挺好。”遲伶俜沒有說下去。
“與衡二公子相處起來，倒是十分自然。對了，還與尤家的兩位公子接觸起來，也十分得體。”戚暄妍擺了擺眼前的花束，“這種事情，我現在都不在意了。”戚暄妍失去了丈夫，她不想再失去什么。
“別拿話堵我。”遲伶俜在這場合也不提及別的，“反正我的兒子是唯一的繼承人，那個人只會被踩在腳底下。”她的兒子是未來的何家主，這點不會改變！
“我的女婿是家主，這點我很愿意見到。”戚暄妍表示，“自己兒女好，才是最重要的。”
可遲伶俜還是見不得尹慍惀，對于鄭家，遲伶俜也是會使一些手段的。鄭琦璜還是得小心應對才好。
隨后衡世誠一家也抵達了。
“父親、母親、哥哥、弟弟。”衡修衍在等他們了。
“你辛苦了。”衡修焉看到弟弟有些憔悴，“都有些瘦了，褚家的日子不好過吧？”衡修焉每每還是會后悔，他沒有跟衡修衍一起去。
“還好，先進去見一見沈夫人、沈小姐、沈公子吧。”衡修衍帶他們進去，現在他比較熟悉沈家了。
“茶茶呢？”衡世誠見兒子的丫環不在身邊。
“茶茶去照顧暖暖了。”衡修衍邊走邊回答，“一會兒讓茶茶再過來。”邊走著，尤亦宸和尤亦宏迎了上來，目的很明顯是找衡修衍的。
“衍兒，你去忙吧。”衡世誠對他的表現很是滿意，“這些日子，你成長了不少。”而李連迢則依然不給這個兒子任何好臉色，衡修衍也不以為意。經歷了沈家主的離世，對于衡修衍的觸動也不小。
“母親，我怎么覺得二哥不太一樣了。”衡修矜有些吃味，“連兩位尤公子都與二哥相處融洽，您覺得接下去二哥的好評會比大哥與我多嗎？”
“在這個場合，你說的這是什么鬼話！”衡修焉回頭瞪了弟弟一眼，“沈家主的靈堂馬上就要到了，如果你懷有不良的心思，那么我覺得你還是不必祭拜了。”李連迢再疼愛幼子，對長子還是重視的。聽到衡修焉這么說了，李連迢也說了衡修矜幾句。但也在心中暗暗留意著，這個次子苗頭是有些不大對。
“自己的二哥在褚家也吃了不少苦頭，你是越活越幼稚了嗎，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應該說，還需要我教導你嗎？”衡世誠也說了衡修矜幾句，“我們再寵愛下去，早晚他要出事。”順便還跟李連迢抱怨，再無限寵愛，恐怕是害了他。
雪慈和京墨、竹瀝註意到了這個方向。雪慈無奈搖了搖頭，對于自己的好友遇上這樣不公平的遭遇，實在除了搖頭，也做不了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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