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儀也不知道該怎么走,索性跟在她身后,就這樣走過兩條街,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沒頭沒腦就跑過來找人的決定有多傻――她是聽說昆五郎問了梓城的路才追過來找他的,但問路可不代表他一定就是要來的,萬一人家只是問著好玩呢?或者中途改變主意不過來,再或者已經辦完事回去了,那她要怎么找?總不能從大街這頭一路喊到那頭,或者讓當地仙衙幫著搜查吧?
就這么一晃神的功夫里,那位女修已經拐進小巷里不見蹤影,只剩長儀呆立在原地,愣愣地找不著接下來的方向。
前面似乎都是些客棧酒樓之類的歇腳落處;左手邊靠墻有幾家小攤子,挑著擔子賣鮮果的大伯,正在繡品攤子旁打花絡的姑娘,鬢發花白的老阿婆費勁地舉著大勺從鍋里舀起餛飩,她的小孫子已經乖巧地給客人奉上醬碟筷勺;右手邊是條小巷,瞧著像是普通民居;原路往后走就是車水馬龍的主街道。
昆五郎會來這種地方么?
如果是想查當年的毒蛇案,他會先從哪里開始?
要么就找官衙要卷宗,唐榆已經替他們拿到了;要么就走民間的路子,順記暗線的情報、問鬼耳,或者找上年紀的當地百姓打聽,最好還是住在案發處附近的。
長儀暫時還不想跟仲裁院打交道,也犯不著為這事就請鬼耳,她左右瞧了瞧,忽然走到左手邊的那家餛飩小攤前,要了碗素餛飩。
“跟這位姑娘一樣,素餛飩。”
她還沒來得及順口向阿婆打聽毒蛇案的案發地點,就被身后傳來的聲音打了岔。她下意識扭頭看了看,這一瞧險些讓她驚得把眼珠子瞪出來。
――竟然是在奉節城里遇見過的紅衣男子!
他還是那身張揚的朱紅紗袍,眉目間還是輕佻恣肆的神色,見她看過來也絲毫沒有心虛的意思,反倒有些神氣地挑挑眉,風流的桃花眼這么微微一瞇,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小丫頭,又見面了。”
長儀立即撤開兩步,警惕地瞪著他:“你怎么在這里?”
他卻沒有接著湊過來,而是輕輕用腳尖將餛飩攤前的小馬扎從桌子下勾出來,利落地撩起袍子坐了上去,這么個身材頎長的大老爺們委委屈屈地縮在小凳小桌前,瞧著還挺滑稽。
阿婆的小孫子來給他們送醬碟時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懵懵懂懂地仰著臉,對他提醒道:“兩位姐姐,那邊的高凳子也可以坐的。”
長儀愣了愣,心想哪里來的兩位姐姐,再看看這人穿的鮮亮亮的紅衣,隨意披散的長發,還有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