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儀聽到這里算是明白了,轉頭看向同塵:“你把我們叫來,就是為了讓柳道友套他的話吧?”這不就成他們幫著審人了么,到底誰才是來旁聽的?
同塵只是笑:“這事么,一則是你們作為親歷者本就該知道這些,我猜你們也會感興趣的;二則,那個硬骨頭從進來到剛才,有用的是一句沒吐,就只說了他要見那位姓柳的道友。不出意外的話,這大約就是他最后能許的愿望了,我怎么忍心不叫他見呢,對吧?”
說著,他朝和光揚了揚下巴,似乎在等他的附和。可惜和光壓根沒有看他,而是自顧自在書案前整理著什么,片刻才拿著幾本手抄冊子走過來:“線索都對上了。元朝義等人的手札中,最接近成功的記錄惟有兩年前的這條。”
他將手里的書冊和散頁都攤開在眾人圍坐的茶案上,手指點了點其中幾處。
長儀湊過去一看,嚯,好臭的一筆字。瞧著這人模樣斯斯文文的挺有書卷氣,怎么寫出來的字跟狗爬似的,歪歪扭扭攪成一團,她五六歲剛開始練大字時都能比這工整得多,可見字如其人這個說法也未必什么時候適用。
好不容易把注意力從字跡本身上移開,再看內容,被他點出來是一段從旁處抄下來的記錄,長儀記得這是元家那本險些被燒毀的冊子上的內容,唐榆拿給她看過。
“……雙目灼灼耀金,面覆鱗,有尾……非麒麟,難以馴服,殺之……”
和光又從底下的冊子里抽出一本,先翻到某頁看了看,才攤開到旁邊指給其他人:“這是對元家涉案幾人的詢問記錄,他們咬定當時的那只異獸已經被殺死,尸體連同代號為‘丁’的女修一起投進了地牢的焚爐里。”
“那他現在是怎么個回事?”同塵對這些東西興致缺缺,隨手翻了幾頁,“那時有人把他帶走救活了?”
和光抬起手,一卷錦封撒金的卷軸自他掌中憑空浮起,無風自動,徐徐在他身前展開。從長儀的角度看不清卷上寫得什么,只覺得背面一幅山河繡圖精美非常,既有九州萬里盡納圖中的磅礴大氣,又有幾分匠作入微的巧心――在四周搖曳的燭光映照下,卷軸上的河川、山嵐都仿佛在緩緩流動,鵬鳥振翅,青松攬風,整幅繡圖竟然像活過來了一般!
阮長婉悄悄湊近她耳邊道:“這就是仲裁院的那件法器,‘山河公序’。”
談到這東西,道界里就沒有不清楚的。并不是因為它有多厲害,山河公序從一開始就并非用來作戰的法器,而是作為一種“記錄”的載體出現于世。
這還要從仲裁院的來歷說起。
最開始主持道界的只有仲裁孤身一個,然而九州四海、百地千俗,每天要決斷的事務何其之多。人人都覺得自己的事最重要,大大小小的事都紛紛往仲裁跟前遞,可仲裁又不能分身成幾個,神通再大也處理不過來。
道界各家便提議讓仲裁從各派弟子中挑選幾個以輔佐事務,仲裁允了,挑的都是些德行端正的年幼弟子,悉心教導,漸漸成了仲裁院的雛形。當然了,那些家主掌門的本意是不是想從中攬權還有待商榷,但現在的仲裁院已經完全獨立于各勢力之外,不問權名,只問公道,一心輔佐仲裁。
仲裁院的職責說起來可以有很多,概括起來也能用一句話說盡:“觀九州之變,理四海之機。”比起近百年來才興起的“鬼耳”,仲裁院的情報網從千年前就開始經營。這一千年里,人間的傳承與變遷,生與死,離與合,滄海與桑田,都被仔細珍藏在書閣,再由掌管書閣的弟子轉錄到了這卷山河公序中。小到哪方山野的靈獸新誕了幾只幼崽,大到開山填海、改易江河的舉措,只要持卷者心念一動,就能卷軸上調動出那時的詳細記載來。
書閣里的字紙終有腐朽的一天,山河公序的“記錄”卻能亙古留存,成為人間千秋傳承的見證。可以說,它所承載的意義,遠大于這件法器本身的價值。
也正是因為意義重大,山河公序向來只由書閣的長老保管,從不交與他人。
但此時它分明出現在和光手里,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至少有件事可以確定,和光絕不可能是書閣的長老。仲裁院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通常在新舊兩任仲裁交接之后,長老的職位也會陸續更替,而且往往是由跟新仲裁同一輩的師兄弟來接替。長老的數量并不固定,但同一任的幾位必然也是同一輩分。這也是防著其中某位自恃資歷,其他人敬著禮數,裁斷事務時容易失了公正。
現在仲裁尚未更替,和光差著輩呢,且輪不到他當長老。
山河公序出現在他手里,要么是仲裁院內部破了規矩,要么就有可能是原來的書閣長老出了什么問題……而他是內定了的下任長老,這法器才能名正言順地交到他這里。
說起來,仲裁親臨蜀地,怎么如今見到的隨行人員都是些年輕弟子?長儀的阿娘出趟遠門尚且要帶上幾位穩重老成的心腹,仲裁的身體又是那樣的狀況,不說能有個長老陪同,至少也得帶幾個老成點的精英。
是其他人都留守京都了,還是仲裁另有安排?
……
長儀琢磨得太久,身旁的阮長婉隔著袖子輕輕掐了掐她的手,她回過神來就聽和光對著那卷軸讀道:“我查了元家的修士名簿,那段時間并未見異常傷亡,救下他的人應該沒有與元家起過沖突,事后也不見報復。”
“總不能是單純心善。要打聽出這些事可不容易,一直悶著不發,這是想做什么?”同塵瞇了瞇眼,“跟那個女修……叫聶霜還是什么的,跟她有關的人呢?”
和光抬手在卷軸上方輕輕一拂,“聶霜父母早亡,十二歲時拜入黔州散修彭胥風門下,與其師兄陶澹互相愛慕。三年前,陶澹與元家旁系弟子元俊有所往來,由此起意投靠元家,并說服聶霜,兩人共赴夔州。然而最終通過選拔的只有陶澹一人,而且頗得青眼,后來調到了本家當守衛。但聶霜自此下落不明。”
“這個陶澹……”同塵若有所思。
和光眼神一頓,接著往下念:“元賦闖上本家時,陶澹便是被他斬于劍下的守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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