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綿竹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道，“為了我……為了教訓那個人，你都受傷了，不管傷得重不重，還是去醫(yī)院檢查包扎一下比較好。”
賀詞還想拒絕，但隨便動了動，卻發(fā)現(xiàn)身體好幾個地方都隱隱作痛——畢竟王風體格也不小，反擊的時候總能造成一些傷害——于是他又閉上嘴，默認了姜綿竹的話。
“我們先在這裏等鄭丹兩姐妹過來，然后跟她們說明情況，東西就交給她們帶回去，我陪你去醫(yī)院。”姜綿竹安排道。
054
在等待途中，賀詞敏銳地發(fā)現(xiàn)，氣氛有些不一樣了。
他因為有傷，也不按原計劃畫畫了，就靠坐在一棵桂樹下休息；沒想到姜綿竹也跟著不再擺弄他的繪畫工具，他就在賀詞旁邊坐著，時而發(fā)呆，時而看一眼賀詞，循環(huán)往覆，欲言又止。
賀詞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正想問個清楚時，姜綿竹終于開口了。
“你……想不想知道，為什么我這么喜歡畫畫，卻沒有去藝術類院校就讀，而是來到了現(xiàn)在的學校呢？”
賀詞眼睛一亮。
他當然想知道，想多了解姜綿竹一些，可卻一直沒找到問出這個問題的好時機。此時聽到姜綿竹主動提起，他別開視線，飛快道：“如果你真的很想說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聽一聽，就當打發(fā)時間了。”說完，他又隱蔽地催促了一句，“你說吧。”
“嗯，”姜綿竹微微一笑，十分坦誠，“我想說給你聽。”
賀詞心中一動。
接下來，他從姜綿竹的闡述中，了解到了更多姜綿竹的過去，也明白了為什么他對王風的這次挑釁反應這么大。
055
姜綿竹的故事，要從他小的時候開始說起。
從他有記憶起，他的父母就已經離異，他被兩邊嫌棄地扔下，從小跟著外公外婆在鄉(xiāng)下長大。
小時候的姜綿竹，無數次羨慕過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陪伴在身邊，而他的父母從不露面，只會每年匯過來一筆錢，當做撫養(yǎng)費。他也曾追問過外公外婆，自己的父母去了哪兒？答案永遠是虛無縹緲的。
那時姜綿竹還不知道，有的人，見面不如不見。
因為現(xiàn)實世界的人，也許根本比不上經過想象美化的虛擬形象。
初中升高中，姜綿竹考上了市裏的重點學校，這時，他的父親終于露面了。
其實此時的姜綿竹已經對父母不再抱有期望，姜父也早已另組家庭，但他的突然出現(xiàn)，還是讓姜綿竹心裏有了一絲觸動。他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擁有缺失已久的親情，可結果卻跟他所想的相差甚遠……
“為什么？他對你不好嗎？”賀詞忘了自己的矜持，迫不及待追問道。
“從小就沒見過一面的人，能有多深的感情？”姜綿竹淡淡一笑，神情毫無波瀾，“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他隔三差五把我叫到他的新家去，只是因為過了這么多年，他跟第二任妻子都沒能生下另一個孩子。也就是說，我是他不得已之下，唯一的選擇。”
“啊，這……”賀詞啞口無言。
姜綿竹繼續(xù)道：“所以，他對我異常嚴格，只是希望我能滿足他的要求，將來繼承他的事業(yè)。而對于我這個人，他是毫無感情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跟他恢覆聯(lián)系后不久，我就步入青春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性取向為同性，與此同時，我迷上了繪畫，將人生目標確立為當一名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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