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情敵
第二天紀華年醒來時，是在主臥室的床上。
商思弦已經走了，床的另一側沒有體溫存在過的痕跡。
紀華年強撐著身體坐起來，這才發現全身酸痛下身幾乎都沒有了知覺。
手腕上的領帶早就被解開了，白皙的手腕上留著一圈觸目驚心的淤青。
紀華年小心活動了一下手腕，忍不住輕呼出聲“嘶——”，應該是脫臼了。
今天出門得穿長袖了，他想。
胃部又開始抽痛，紀華年下意識的想去翻床頭柜裏的止痛藥，但打開床頭柜看到裏面空空如也時才想起來——止痛藥在他平常睡的客臥的床頭柜裏。
沒辦法，他只能穿好衣服下床去客臥拿。
胡亂吞了幾顆止痛藥，又痛又暈，蒙著被子繼續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響了，紀華年迷迷糊糊地接起來。
“餵？”
“華年？”是駱杳的聲音，他聲調沈穩道:“你現在在家是嗎？”
“嗯。”
“昨天說好今天來拿藥的，什么時候到？”
紀華年反應過來，掀開被子坐起來:“啊，是，你等著，我馬上到醫院來。”
笨手笨腳把自己收拾干凈，紀華年拿了鑰匙出門搭公交去醫院。
商思弦很早以前就說過讓他去考駕照，或者給他配個司機什么的，上下班方便點，但那個時候紀華年笑著回答“不是還有你來接送我上下班嗎？”
可是過了這么多年，商思弦不再每天都接送他，即使兩人在同一個公司上班。而紀華年也沒來得及去考駕照。又因為關系漸冷，紀華年拉不下臉去讓商思弦專門去接他，以至于現在，他每天出行都是搭公交。
醫院人很多，紀華年找到到駱杳的辦公室時他還在給一個病人開藥單。
紀華年在診室裏找了個位置坐下，無聊地撥弄著手上的串珠。
說起來，這串珠子還是商思弦用第一次發的工資買的石料親手做給他的生日禮物。
料子不貴，放在現在一百塊錢能批發二十串一模一樣的，紀華年當寶似的帶了近十年，但商思弦甚至都不記得有這串手串。
他忽然就覺得有些委屈，兩個人的婚姻從熱情如火到相看兩厭只需要七年，曾經的親密無間變成了形同陌路，一紙婚書從愛情的歸宿變成捆綁兩個人的法律枷鎖。
如今的商思弦，不在乎他手上戴著的串珠是誰送的，不在乎他每天幾點睡，不在乎他下班是走路還是坐車，不在乎他有沒有生病，不在乎任何和他有關的事，僅僅是為了在外面偽裝成一個事業有成，家庭美滿的alpha，所以繼續忍受著紀華年繼續待在他的世界裏。
正暗自矯情著，視線裏闖入一只裝著熱水的紙杯。
紀華年抬起頭來，是駱杳的臉，他的口罩還戴在臉上，金絲眼鏡架在鼻梁，眼睫半頷額發散落幾縷遮住鋒利的眉眼，柔和了棱角。
駱杳的這張臉，當年在他們學校被無數omega追捧，過了這么多年，青澀褪去，反而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在想什么？”駱杳把水遞給紀華年，隨即在他旁邊坐下，把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
“沒什么，發發呆。”紀華年聳聳肩，無所謂道，端起紙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早上沒吃飯，一杯溫水下肚，胃好受了些。
“我記得，你大學畢業后沒多久就結婚了，是嗎？”駱杳淡淡道:“那個時候我還在m國進修醫學，沒來得及對你說一聲‘新婚快樂’，真是抱歉呢。”
“這些年過得好嗎？”駱杳問道。
“還行吧，做著差不多的工作，拿著差不多的工資，過著差不多的生活。”紀華年自嘲地笑了笑:“原來想著說就這么無趣地過一輩子吧，又得了絕癥，可能，我這個人本來就沒什么福氣。”
駱杳沒說什么。
“你呢？過得怎么樣？”紀華年道:“有沒有遇見喜歡的omega？照阿姨那個急性子，估計又讓你相親了吧？”
“你知道的。”駱杳抬起頭來，鏡片下的一雙眼睛明亮而深邃:“我好像除了你以外就沒再遇到過第二個讓我心動的omega了。”
知道他是在奉承，紀華年還是有些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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