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心病
紀華年準備手術的這段時間裏，商思弦寸步不離地守在病房裏，空閑時間便在病房裏辦公，處理一些緊急文件。
“成成，你看我畫的畫好不好看？”紀華年從小床桌上抬起頭，舉著剛畫的涂鴉給商思弦看。
商思弦一楞，隨即反應過來——因為紀華年精神疾病的原因，他的記憶總是會錯亂，有的時候以為自己是在小時候，把商思弦當做自己兒時的玩伴；有時又想起如今的事，沈默地看著窗外的那棵玉蘭樹不理他；有時記憶又變成五年前的自己，仍然覺得商思弦是自己深愛的戀人。
商思弦起身走到病床邊，接過紀華年手中的涂鴉，認真地看著。
許是他正處于兒童的思想，畫的畫也幼稚地與孩童無異商思弦看了一會，指著其中一個小人問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的紀華年：“這是誰？”
“這是我！”
“那這個呢？”
“爸爸！”
“這個？”
“媽媽！”
“還有這個呢？”
商思弦指著畫紙最邊上一團黃黃的，毛茸茸的東西：“這個是什么？”
“是我的貓！它叫秋秋！”
“秋秋？”
“對啊，它超可愛！一會我把它抱過來給你看！它又乖又聽話，你放心，它不會撓你的！”
“你很喜歡你的貓嗎？”
“對啊！”
“它現在在哪？”
“在家！……不對……在……它不見了……”紀華年臉上露出困惑的神情，好像不明白自己的貓到底在哪的孩子：“它……它死了……它有天跑出去，被王嬸家的狗咬死了。”
他抬起頭，問商思弦：“現在幾點了？”
商思弦抬腕看了眼時間：“八點半了。”
“八點半……”紀華年抬頭望向窗外：“幼兒園早就放學了，媽媽怎么還不來接我回去啊？”
“媽媽……會不會不來了啊……”
“你想要媽媽來接你嗎？”商思弦問他。
“想，不對……不想她跟別的叔叔走了……爸爸……爸爸出車禍死了，秋秋也不見了……還有奶奶，奶奶生病了……”他斷斷續續地呢喃著，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沈默了，等商思弦再聽到聲音時，卻是他低聲抽泣的聲音。
“怎么了？”商思弦俯下身去看他輕柔地替他擦去眼淚：“怎么哭了？”
“我好像，什么都沒有了，一個人...走了很久很久......周圍很黑，什么都沒有，什么都看不見......”他難過道：“我看見一個人，站在樹下，周圍開了好多花......很白...但是那個人也不見了，什么都沒有了......”
商思弦將抽泣的他攬入懷中，柔聲道：“別哭了，年年，你不是什么都沒有，你還有我我還在不是嗎？你不要怕，因為我還在啊，不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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