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報仇
商思弦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自己還在那片海裏，咸腥的海水灌入鼻腔，身上的傷口被海水泡得生疼。
紀華年浸在海水裏，發絲和衣角順著水流飄蕩著，光線透過水面照在他身上，他睜開眼，溫柔地看著商思弦。
商思弦撥動海水，朝著紀華年游去。
紀華年伸出手，在海水中一點一點描繪他的身影。
他看著紀華年一點點向深海墜去，想要去抓卻怎么也抓不住。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就快要夠到紀華年的手指了，但下一刻，水面上似乎伸下來一只手，拽住他的衣領，把他往上帶。
他在海水裏掙扎著，想要掙脫那只手，卻怎么也掙不開。
他看著紀華年的身影在海水裏一點點淡去，紀華年張嘴，好像在說什么。
他說：
“回去吧……”
商思弦被人拉上岸，氧氣灌入肺部的那一刻，他醒了。
他睜開眼，眼前是醫院病房天花板的白，瞳孔一點點聚焦，心臟疼到無法自拔。
一直守在病床邊的vince見他醒來，連忙上前察看，隨即沖著病房外喊著：“醫生！醫生！人醒了！”
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涌入病房，七手八腳地給他做檢查。
他慢慢回神，道：“紀華年呢……？”
他看向vince，問道：“紀華年在哪？”
vince一臉為難地看著他，他心下一痛，眼淚登時就流了下來：
“紀華年在哪！？你說啊！？”
“我不是讓你們先救他嗎？！為什么我醒了他人不見了！？他去哪了！？”
“病人情緒不要太激動！小心撕裂傷口！”
“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紀華年！”
“他傷口不能支撐大動作！按住他！”
“放開我！你們！他媽的放開我！操！他媽的紀華年在哪！？”商思弦掙脫開一群想要上前按住他的醫生，激動著要下床。
“思弦！”商路明推開病房門，喊住他：“別亂動！你傷還沒好！亂動傷口會崩裂的！”
商思弦視若未聞，依然掙扎著想要下床去找紀華年。
“啪！——”一道耳光狠狠地甩在他臉上，商路明皺眉低吼：“你給我出息點！”
商思弦被這巴掌打得停了動作，身邊的醫生連忙瞅準機會把他按回床上。
商思弦眼眶通紅，他看著商路明，哽咽道：“爸……你告訴我，紀華年沒事對吧？是不是？”
“你告訴我啊……他沒事對吧？他替我擋了槍……他怎么能有事啊……”
商路明的一雙眼睛裏滿是疲憊，他俯下身來，輕聲道：“你的omega沒事，送到醫院時醫生盡全力搶救，保住了他一條命，但現在他的身體各項機能幾乎全線癱瘓，如果熬的過明天早上，他這條命就算留下了。”
淚水從眼眶溢出，商思弦顫抖著嘴唇，問他：“我能去看看他嗎？”
“可以，但是他現在在重癥監護室裏，你要看只能隔著玻璃看上一眼。”
“……好。”
商路明讓vince借來一輛輪椅，把商思弦扶上輪椅，推著他走出病房。
重癥監護室外很安靜，只有少數幾個醫生走動記錄數據，商思弦坐在輪椅上，隔著一層玻璃，用視線貪婪的描繪著紀華年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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