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個鬼殿使者走到了牧久淵和巫陌的座前，隨后將右手握拳執于左胸，微微彎腰，朝二人行禮。
如此表示誠摯肅穆的動作，被這幾個渾身透著古怪氣息的白袍黑面人做出來，平添了幾分詭秘。
雖然巫陌貴為帝尊，但目前在云中城，又是牧久淵的洗塵宴，所以牧久淵做東，巫陌只是看著也沒有開口。
“使者請坐。”牧久淵輕輕點頭回應。雖然他還是那般倚著座椅的散漫姿態，但巫陌明顯感覺到他態度比之剛才要鄭重了些。
為首的鬼殿使者頷首，在侍者的引領下十人坐到了那排空著的位子上。
從進場到落座，十個人全程竟一字未言。
巫陌看著他們，心思有些微沉，在此之前，木炫和火羽為她普及了各方勢力，雖不能說面面俱到，卻也基本上為她梳理了大概。
她從未聽二人提起過鬼殿這個名字。
巫陌不由得側目看了眼火羽，火羽注意到她的目光，極輕的對她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這個勢力。
即便是在外界，他也從未聽說過有“鬼殿”這個存在。
巫陌得不到信息，只好收回了目光。
雖然只憑著斗篷和面具這一特征便這般警惕實在有些草木皆兵，但巫陌心里總有幾分不安，從在城門處見到這些人開始，這種不安就一直縈繞在她心頭，讓她總也控制不住的想起當初那個鬼面人。
“帝尊在緊張？”
耳邊突然響起牧久淵的聲音，巫陌抬眸正撞上他有些探疑的目光。
牧久淵此時的神情也有些奇怪，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手。
巫陌循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自己的右手拇指指尖正無意識的輕輕摩挲著食指指側。
巫陌動作一滯。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性動作，只要緊張或者不安，便會不自覺作出。
她以前從來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是在神衍大陸時有一次曲懷和她說，她才發現自己有這么個習慣。
后來她想改掉，畢竟這也算是會暴露自己心理狀況的一個不好的習慣，但后來試了幾次，特意去注重這點時能控制住，但無意識的時候還是會習慣性的做出來。
就跟有些人撒謊的時候眼睛會不自覺右瞟一樣，這種下意識的動作很難改掉。
索性周圍也就曲懷一人知道她這個習慣，她也就沒有非強迫著自己去改，只是偶爾緊張時想起來會讓自己刻意不去做這個動作。
但這次她顯然又不自覺的做了，還恰好被牧久淵看見了。
巫陌不動聲色的收回手，平靜道：“沒有。”
她感覺到牧久淵望向她的眼神帶著幾分深究，巫陌只裝作沒有看到，面上云淡風輕。
莫說眾人視角里她已經在神衍大陸死了三百年了，即便是沒有，也不可能單憑著一個動作就將她和帝尊聯想到一起。
畢竟她和原身無論從性格、樣貌，或者身份而言，都相差的太多了。
巫陌如是安慰著，卻又不由得想到——
牧久淵這般反應，那是不是說明……他留有著曲懷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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