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鐘，莫茜聽到了他平穩而綿長的呼吸聲，不如在民宿那晚熟睡時那般清晰，可能是淺睡。
她歪頭，靠在了動車的車體上，眼睛看向外面。
在黑夜中，城市建筑不停倒退，燈光像火星逐漸變小消失。
莫茜莫名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大概是照片這件事，如果方好紀恢覆不了，她應該是不會再強求了。
回到遠城后已是晚上十點。
莫茜出了車站，給 4s 店打了個電話問修車情況。
一分鐘后，她掛了電話，有些郁悶地對旁邊的覃卓樸說：“車已經修好，但關門了，要明天早上才能開走，我問了他，店裏六點開門。”
覃卓樸從她的表情中看出歉意：“那怎么辦？”
“你想怎么辦？”莫茜反問。
兩人站在車站前的廣場上對視。
覃卓樸想了一下，說：“現在沒有回鎮上的大巴，我明天起早點開車回去。”
莫茜沈吟半響，隨后點了點頭。
覃卓樸：“4s 店在哪裏？我今晚住在附近。”
莫茜略有猶豫，最后說：“我和你一起去吧，順路。”
晚上的這個時間點已經沒有公交了，他們在火車站附近叫了出租車回去。
車開了幾十分鐘，在一個路口的地方停住。
他們下了車，莫茜招呼覃卓樸來到邊上的一個修車店。
店鋪已經關上了，莫茜指著卷簾門說：“明天你來這裏和老板說一下就行，剛剛我在電話裏已經和老板說清楚了。”
莫茜邊說著邊看了覃卓樸一眼，發現他直直看著自己。
她動了動嘴唇，說：“知道了嗎。”
覃卓樸答非所問：“你住的地方是不是在附近？”
他根據記憶，往一個方向看過去。
莫茜說：“這裏附近有個賓館，你可以住那裏。”
覃卓樸笑了一聲：“需要這么麻煩？”
他還是直直看著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成人的事情，不用多說也很清楚。
莫茜知道他在試探，每一句簡簡單單的話都在導向一個詢問。
詢問什么，雙方都心知肚明。
莫茜在心裏很清楚地給出了回答。
自從三年前那件事后，她漸漸意識到自己不會輕易再讓一個男人隨隨便便進入她的生活了。
什么事情可以，什么事情不可以，她很清楚。
路邊的景觀樹在地面投下不成規則的影子，莫茜看著地上那奇異的黑色幾秒，隨后抬眼看著他，輕聲說：“覃卓樸，我陪你在外面住一晚吧。”
……
此刻，覃卓樸很想看清她臉上表情，卻突然發現路燈的光線很暗，他看不清她。
時間一秒一秒地消失，他動了動嘴唇，語氣有幾分隨意：“那也行。”
兩人身上都帶了身份證，到賓館開間房毫無障礙，前臺辦理完業務后，熟練地遞房卡給他們。
“你們的房號是 206，如果有需要可以搭電梯哦。”
大堂裏的光線過于暗沈，但前臺、電梯這些地方裝點的燈還是比較多的。
覃卓樸轉過身就見到了電梯，他們走過去。
莫茜站到覃卓樸旁邊，盯著電梯旁邊花崗巖的門框，不發一言。
他們誰都不看誰，就這么安靜，電梯下來時，又很有默契地邁開腳步。
二樓，眨眼間就到了，覃卓樸出了電梯，順著數字去找自己的房號，莫茜踩著光滑的瓷磚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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