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崢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桌邊眉頭緊皺的小人兒，他坐在兒子身邊，摸摸兒子的頭發(fā)，“怎么了，我的東離怎么不高興呢？”
“阿爹，阿媽還沒起床，是不是太想家，都病了？”燕東離睜著和普麗諾言一樣的眼睛看著燕崢。
燕崢低下了頭，不敢看兒子眼里的疑惑，他能說普麗諾言是被他這個當丈夫的蹂躪的嗎？他夾了一塊排骨給兒子，“你阿媽沒有生病，只是昨天她睡的太晚了。”
“東離，你阿媽想讓你回她的家鄉(xiāng)，去看看草原的生活，你愿意嗎？”燕崢問燕東離。
小小的人兒思考了片刻，終于點了點頭。
燕崢面對滿桌菜肴，頓時失去了所有的食欲，每當過年過節(jié)，這娘兩個內(nèi)心世界的隱秘傷痛，他其實也是知道的。如果他們是普通夫妻，那他作為丈夫阻止妻子回娘家也是差勁的可以。
燕崢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五歲半的兒子夾給他一個丸子，小小的手兒拍著燕崢寬厚強勁的背。
“阿爹，東離去哪里，都是您的東離，您最小的兒子。”小人兒如是說。
“阿爹，您要對自己有信心，阿媽說美人都愛英雄，您就是英雄，阿媽是最美的美人，東離是您最愛的娃娃。我們一家人剛剛好。”
五歲的東離，說話的聲音軟軟糯糯，說話的神態(tài)像極了他的阿媽，天真嬌憨。燕崢看著東離的小臉，微微紅了眼眶，好像為了普利諾言，在情路上受的苦楚折磨都是甜蜜的。
這是他的兒子，燕東離。這是她帶給他的兒子，是他這個蜜蜂采了諾言這朵花結(jié)出的果子。
“等明天阿爹帶著你和你阿媽去聽北戲，怎么樣？”燕崢問兒子。
燕東離高興起來，燕崢也變得心情輕松了很多，爺兩個愉快的接著把午飯吃完。
“阿爹，聽北戲，我們把和圓哥哥也帶上吧？”
燕崢聽到小兒子提到了自己和高陽的二兒子，他是很高興的，諾言母子都很喜歡和圓，他是知道他們相處的很好。他欣慰的點點頭，同父不同母的兄弟之間能有血脈親情，是他這個當父親樂于看見的。
他和高陽生育了兩個兒子，大的燕向北，今年已經(jīng)十三歲，小的兒子燕定中，今年八歲。
他娶到普麗諾言以后，正妃側(cè)妃之間是不許請安，也不許相互來往的，他心里不想他的諾言，因為側(cè)妃的位份再受多一點委屈。那會大兒子已經(jīng)六歲了，本就聰明的孩子，自然看懂了親生母親的難過，父親對新娶的女人的寵愛。
燕向北從那時就會繃緊小臉兒，看到那個女人遠遠避開，后來有了東離，他知道這也是自己的親弟弟。小小的東離剛會走路，撲進他的懷里，他也會抱抱他。看到他摔倒，也會扶起他，卻從不會對著那時還沒長牙的無齒小人笑一笑，說上兩句話。
看見那個女人，他總會立馬離開。哪怕他從那個女人的眼睛里，看見了歉疚和難言的傷痛，看見她想要開啟的朱唇，最后變成了欲言又止。哪怕小小的東離夠著手兒的叫著哥哥，最后變成了在母親懷里的嚎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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