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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絕壁飲風(fēng)雪八十九（2 / 2）

那么，這到底是幻境還是什么？

顧九歌眉目如畫，有真實(shí)的溫度，真實(shí)的笑容，對她說：“你雖然常常不記得，但是不必在意。素娘，有我?guī)湍阌浀帽銐蛄恕！闭Z氣平淡，掩藏著根本不需傾訴的脈脈柔情。

韓素不能不問他：“我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顧九歌伸手輕輕撫上她的鬢發(fā)，柔聲道：“素娘，我們拜過堂，成過親的，從你跟我一起跪在祖宗牌位面前上過香的那一刻起，我就發(fā)誓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白首不離。你不必?fù)?dān)憂，不論你是怎樣的，我都不會拋下你。”

這話說得極為熟練，仿佛眼前女子曾經(jīng)千百次向他要過這樣的承諾。而他，不論哪一次，都是如此堅(jiān)定，從不動搖！

韓素暗暗心驚，隱隱約約感覺到一個無比可怕陷阱正向自己襲來。

她仿佛可以嗅到這陷阱背后令人驚心動魄的氣息，然而眼前的少年卻是這樣的溫柔，令人簡直覺得哪怕是對他質(zhì)疑一分半毫都是對人性的侮辱。

顧九歌又面露愧色：“只是我屢試不第，你跟著我卻是讓你吃苦了。素娘……”他嘴唇翕動了幾下，眼中深濃的情感沉甸甸地仿佛都要壓出來了似的，就那樣溫柔地、憐愛地、仿佛是看著全世界最珍貴的珍寶一般看著韓素，看得韓素不由得心驚肉跳，一時間簡直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懼怕。

這不是對她！這又是對她！

眼前一切似真似幻，韓素隱約間仿佛明白了這個陷阱的奧秘所在。

七情六欲，人皆不能免。

低級的以色惑人，高級的以情惑人，然而若是情與色皆不能使之動搖，又該如何？

韓素曾經(jīng)以為自己早就勘破了情關(guān)，人生當(dāng)中不是沒有過心動，然而那又如何？過去的那些終歸是過去了，不能在她心中再多激起哪怕是一絲半絲的漣漪。這或許是因?yàn)槊\(yùn)弄人，然而又何嘗不是人自身的選擇而至？

她曾經(jīng)選擇了薛瑞卓，而薛瑞卓曾經(jīng)選擇了放棄她，所以他們注定了最后只能成為陌路。

如果當(dāng)年，她選擇的不是薛瑞卓，而是另一個能夠堅(jiān)定與她“白首不離”的人，是不是就沒有了后面的一切故事？

所以不能責(zé)怪薛瑞卓放棄她，因?yàn)槭撬冗x擇了這個人，才給了他放棄她的機(jī)會。

當(dāng)然，在被別人放棄的同時，她也有權(quán)利轉(zhuǎn)身離開，同樣選擇放棄這個人。不必癡纏，因?yàn)樗纳杏肋h(yuǎn)有比情愛更值得她追逐不休的東西。

至此情|色皆能勘破，所以彼時不論是慧宜還是殷靈山都給她這樣的評價(jià)：你修煉不了“有情劍”。

有些人天生就不是癡情種，比如韓素。

然而這一刻，韓素卻在顧九歌身上，發(fā)現(xiàn)了比情與色與欲更加可怕的東西！那是遠(yuǎn)在情|色|欲|望之上，又深深糅雜了這一切，卻更多了道義、信念、堅(jiān)持與責(zé)任的某種深沉的情感！、當(dāng)這一切與修仙的愿望產(chǎn)生碰撞，人要怎樣選擇才不算背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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