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說正事。”方炙見有些過了，連忙出言制止。
方鏡澤也頓時收回嬉笑的表情，坐姿明顯比剛剛坐正了一點。
氣氛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方炙也不啰嗦，直接將他在上界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包括他與天帝之間的交易。
方寒聽完露出氣憤的表情，“他怎么好意思提出這種要求。您又為什么要答應？沐寶身上不是戴著您的龍鱗嗎？”
“龍鱗只是在他遇到致命危險時保護他，又不能代替吾將他救出來。況且……你不會天真的認為天帝的力量與吾不相上下吧？”
方寒頓時住了嘴，他確實……有這么想過。金龍以后的世界，他不了解，書上也沒有記載過。那幾乎是一個不能到的境界！
方炙輕笑，繼續說：“金龍以后，看似實力相當，其實不然。金龍以后，修為不會再變，不會再有修為高低之分，但是，卻有著另外一種境界。世人的信奉就是他們力量的源泉，信奉他們的人越多，他們就會越強，他貴為天帝，哪怕有人對他不滿，信奉他的也占多數，不然你以為世人在節日裏拜的是誰？”
“可是這…”
“沒有人會舍棄被人敬仰的地位。”方炙道。
“那也不能讓您散去修為啊，修成金龍有多不容易，難道他身為龍不知道嗎？您不跟他掙這個帝位不就行了。”方寒感到憤憤不滿，方鏡澤倒還沒什么情緒，只是坐在一旁靜靜聽著。
“換做是你，你會輕易相信么？”方炙反問。
方寒一時答不上來了。他對這些其實不太在乎，可是若是按照很在乎的角度去思考，確實不可能因為對方的一句話而輕易相信，這本就不是一件小事。
沈默了很久，他忽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點，“你不是對天道立誓了么？那完全沒必要自散修為啊。”
方炙撲哧一笑，“這都讓你註意到了，不愧是吾的好徒孫。不過……立誓是吾提的，他只是要求吾自散修為而已。”
方寒氣惱道：“您這不是自己坑自己么！”
見過坑別人的，沒見過坑自己的，真是長見識了。
“非也，吾有吾自己的私心。況且，吾也不想讓自己的族民卷入這樣的紛爭中，吾希望——蓬萊，永遠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在這裏，他們可以過得無憂無慮，快快樂樂，專心修煉。若是修煉到金龍，就要面臨被天帝追殺的風險，那誰還敢往這個境界修？金龍是一種追求，一種向往，不應該是一種束縛。”
方寒聽完方炙的話后，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這些都是他不曾考慮過的，師祖不愧是蓬萊的老祖，這些大事上，他永遠考慮得別別人周密，所以說……蓬萊不能沒有他。
“雖然聽著好像是我們吃虧了，其實不是，吃虧的只有吾而已，但吾追求的東西從來都不是修為，所以無所謂。重要的是，以后族民們可以放心大膽的修煉，不會再有類似于此次的事情發生。想追求境界就追求，并且金龍不能與天帝相爭，只是限制于我們蓬萊，若是誰有與之一斗的心理，大可與蓬萊斷絕關系，自行修煉。蓬萊絕不干涉個人的自由，但身為蓬萊族民的一天，就要遵守這個規矩。”
方寒點頭，“明白，我這就去將此寫到門規裏。”
方炙慵懶地揮了揮手，“去吧，這些事情，交給你處理。”
一直沒說話的方鏡澤突然道：“所以，私心……是我想的那樣么？”
方炙挑眉，“你覺得呢？”
方鏡澤輕笑，緩緩豎起了大拇指，“看來，我有必要見一見這位小師爹了。”
方炙給了他一記白眼，道：“累著呢，現在沒空。”
“又沒說現在見。”
又在打什么啞謎，還扯到了他的寶貝徒弟。方寒心裏嘀咕，不過既然說到沐寶了，有些事也應該要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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