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上，這是兩人第一次“牽手”。林瑾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
“蕭總您好。”許開朗笑著，也伸出手。
但蕭以南沒看見，他視線一直停在林瑾臉上。
許開朗把懸在半空的手抬高，尷尬地捋了把頭發(fā)，然后收回手。
呂總監(jiān)和許開朗都不知道兩人的關系。
工作場合，蕭以南盯了林瑾片刻，也沒多問什么，走到會議桌主位旁，淡道：“坐吧。”
吳助理幫自家老板拉開椅子，低頭看了眼，注意到蕭總修長的無名指上戴著上次讓他幫忙訂的婚戒。
他又順帶往林瑾手上看了眼，發(fā)現(xiàn)空空如也，心中微詫。
這什么情況？
昨天剛領證，這位太太連婚戒都不戴。可二人又不像是隱婚，上次蕭總明明都把人帶來公司了，而且舉止親密。
老板果然是老板，家庭關系也深不可測！
會議室里的五人陸續(xù)落座，吳助理默默低頭，不敢多看多言。
林瑾提前準備了多份資料，遞了一份到“假”老公面前。
“蕭總時間寶貴，那我直接開始了。”
“嗯。”他微微抬手，示意林瑾繼續(xù)。
林瑾：“第一個問題是判賠金額，呂總監(jiān)提到，xsouth希望向天游工作室索賠的金額是8147萬元。”
蕭以南漫不經心地點頭。
吳助理替他說明情況：“對，《迷蹤》上線之后，《失控之境》的活躍用戶、注冊用戶、付費用戶都在持續(xù)減少，這期間《失控之境》的營收較之前所有年度的平均值減少了8147萬。”
林瑾說：“這個數(shù)據(jù)如果無誤，起訴時我們可以將索賠金額寫成8147萬，但就算我方能勝訴，法院最后的判賠金額也大概率達不到8147萬。”
她頓了頓，解釋道：“資料第15頁往后，是近幾年類似案件的法院判決，再往后列出了法院一般計算侵權損害的方式，是資料中提到的兩個比率和對方工作室獲利的乘積，而不是我方被侵權的實際損失。”
說完，會議室陷入安靜，只剩下紙張的聲音。
蕭以南手指慢慢翻動著桌面上的資料，無名指上戴著的婚戒被窗外的陽光照著，發(fā)出刺眼的光。
林瑾看到，沒太大感覺。
蕭以南需要在公司也公開他已婚的情況，但她并不需要，也不準備戴婚戒，除非是以后回雙方家里的場合。
等了一會兒，蕭以南把手中資料翻完，緩緩抬頭。
“你預計的判賠金額是多少？”
林瑾說：“游戲元素多，我們需要時間整理計算。”
蕭以南輕“嗯”了一聲，沒再提問。
林瑾繼續(xù)往下說，結合案例講了大致的訴訟思路、需要xsouth配合提供的證據(jù)材料等。
蕭以南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她一一作答。
他點點頭，問：“一個月內起訴，可以嗎？”
吳助理在一旁附和：“雖然工作量大，但我們也希望能夠盡快。林律師也應該能理解，拖得越久，我們損失會越大。”
林瑾：“可以的，有任何問題，我再跟呂總監(jiān)溝通。”
蕭以南站起身，低頭看向林瑾：“整理好之后，把預估的判賠金額告訴我。”
吳助理跟著開了一個多小時的會，滿腦子工作。
加上蕭以南和林瑾表現(xiàn)得過于疏離，他一時已經忘了兩人的關系，順口說：“林律師留一下我的聯(lián)系方式，到時候我跟蕭總轉達就行。”
蕭以南轉頭，像看傻子一樣看他一眼。
吳助理這才反應過來，想給自己一巴掌。人家倆是夫妻，有什么話需要他來轉達？
林瑾正要掏出手機，蕭以南冷倦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直接發(fā)我就行。”
腳步聲漸行漸遠，呂總監(jiān)愣了一瞬，許開朗也一臉疑惑地看向林瑾。
她沒多解釋，問呂總監(jiān)：“代理協(xié)議的流程今天可以完成嗎？”
呂總監(jiān)回過神：“可以，我現(xiàn)在就帶您下樓找行政蓋章。”
拿著協(xié)議，三人往電梯間走去。
正走到電梯門口，許開朗門口一皺，往林瑾身邊靠了些，低聲道：“我不太舒服，得去趟衛(wèi)生間。”
林瑾：“行，那我自己去跟呂總監(jiān)蓋章。”
洗手間離電梯很近，許開朗一臉苦澀地快步過去。
電梯門打開，里面空無一人，呂總監(jiān)和林瑾兩人進去。
行政部門都在一樓，呂總監(jiān)按了個鍵，電梯卻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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