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瑞壓低聲音，堅持道：“我們沒有謀殺誰。”
“你們推他下去的時候，他還沒有死。”朱莉痛苦地說。去年夏天那一幕不知多少次在她的夢中出現(xiàn)，每次醒來，她都是一身大汗。這種精神的折磨她又不能向任何人說，現(xiàn)在，她必須要正視這一問題了。
海倫沒有想到朱莉會把這件事重新提起，而且把它定性為謀殺。她是幫助拜瑞一起把那個人推下海的，其實，這種事情放在誰的身上都不好受，海倫同樣也在受著良心的煎熬，她只是采取了回避的態(tài)度，不去想它。現(xiàn)在，這個惡夢重新提起就像一根針，扎在她的心上，使她的回避政策徹底被粉碎了。她只好打斷二人的爭吵，無助地央求道：“又要講嗎？那是……意外。”
“他叫……”朱莉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慢慢地說出一個名字：“大衛(wèi)·伊根。”
“誰？”拜瑞一愣。
“大衛(wèi)·伊根，他是三周后被發(fā)現(xiàn)的。”朱莉平靜地說：“尸體困在碼頭附近的蝦網(wǎng)里，都見報了。警方說是意外遇溺，”她苦笑了一下，“但事實是……他因我們而死。”
拜瑞沒吭聲，他看了看兩個女孩，半晌，他問道：“雷伊呢？有給他看過嗎？”
朱莉搖了搖頭：“我去年夏天之后就沒見過他。”她看了看對方不解的目光，補充道：“我們分手了，聽說他去北邊了。”
拜瑞撓了撓頭，困惑地自語道：“就算那天晚上有人看見了，但干嘛一年后才發(fā)信？我說……是瘋子在胡鬧……”
突然，他的腦海中一亮：“……馬克斯！”
海倫一愣，她沒有明白拜瑞的想法，但是朱莉聽懂了。
“馬克斯？你說馬克斯？”
拜瑞的眼前又浮現(xiàn)出那個夏夜的情景，他肯定地點點頭：“還有誰呢？就他在場。”
小鎮(zhèn)的漁場是一個不大的場地，除了那幾間儲藏和中轉的魚倉庫房子以外，在門前寬敞的院落中只有一些魚網(wǎng)和幾條倒扣在地上的船。空氣中飄浮著那股似乎總也散不掉的濃濃的魚腥味。一般很少有閑人在這里逛蕩。
對這個小漁場，拜瑞并不陌生，那是他們童年的樂園，小的時候他常來這里玩。盡管長大后他已經(jīng)有好多年沒有再來這里，但是，對這里的一切他依舊很熟悉。
拜瑞大步走向那間對魚進行初加工的舊房子，快到門口時，他轉身對朱莉和海倫吩咐道：“你們倆留在這里。”
朱莉擔心地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我有分寸。”
在加工屋里，馬克斯正在搬一筐魚。門口的陽光突然暗了下來，他困惑地抬起頭來。
“啊，你看，怎么這么巧，我剛在想……拜瑞不知怎樣了……”盡管陽光是從來人的背后射來，在逆光中他的面目顯得十分陰暗，但是馬克斯還是認出了拜瑞。
拜瑞低聲說：“嗨，馬克斯，我們談談……”他四下打量了一下，補充道：
“找個沒有人的地方。”
“這兒還不算沒有人？”
加工屋的后面有一個很大的冷藏庫，在庫房的四周堆放著巨大的冰塊，這是用來保存鮮魚的。因此，即使是夏天，這里的溫度也保持得很低。
“好吧，什么事？”馬克斯把拜瑞帶進這里后，好奇地問。
拜瑞突然一把揪住馬克斯，把他按在冰上，惡狠狠地吼道：“我們收到你的信了。”
“什么？”馬克斯被打得莫明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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