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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陸回巧論辯（2 / 2）

翰林大考失利讓她整日里思緒緊崩成弦，或許真是她太過草木皆兵！這般一思量，倒嘆了口氣兒。

神思回轉(zhuǎn)，卻聽秦硯昭正在問硯宏硯春功課：“最近你們在義塾聽先生講四書，他可有出題考你們？”

“有有！”硯春總算有能答出來的，搶話道：“先生昨以‘顧鴻’二字命我等制藝，據(jù)他是往年會試卷子里出過的。”

秦硯昭蹙眉呵斥：“那先生可是要誤人子弟？這確是會試題不假，卻也被沈大學(xué)士狠一頓批駁，把出題的考官罷黜。他倒心大，竟還拿來用？”

硯宏聽得好奇，忍不住問：“三哥的沈大學(xué)士可是沈澤棠，那好生厲害的人物！”見秦硯昭頜首，又問：“這題哪里出錯了？”

舜鈺裝作吃茶，也豎起耳細(xì)聽他，秦硯昭繼續(xù)道：“這原取自孟子二章中：‘王立于沼上顧鴻雁麋鹿，曰，賢者亦樂此乎’。“顧”字后有鴻雁麋鹿，卻單提出個“鴻”字，純屬斷章取義，怎做的出好文章來。”

“沈大學(xué)士作詩責(zé)之：‘禮賢全不在胸中，扭轉(zhuǎn)頭來只看鴻，一目如何能四顧，本來孟子難通。’一味的截字作題，割裂斷意，實是專以大難考生，哪判得出才能來，故大為震怒。”

“原是如此啊！”硯春嘻嘻笑：“這制藝我不做了，若先生要罰我，我便把三哥的話講與他聽，臊他老臉。”

“你要把三哥的話講與誰的呢？”忽聽有人笑著問，簾子撲簇響動，由外打起簾子，順聲望去，幾個丫鬟簇?fù)磉M(jìn)來一婦人，衣裳簡素，滿面笑容，確是二夫人劉氏。

秦硯昭幾個忙起身行禮，丫鬟端來杌子伺候劉氏落坐，奉上茶來，他幾個才重歸坐。

硯春真爛漫，把方才的話與劉氏聽，劉氏接過丫鬟手里帕兒，替他拭嘴邊油漬，邊道：“你又淘氣，仔細(xì)想想，你讓先生臊臉一次，他卻能抓你錯處，罰你幾十次，這又是何苦來著。”

側(cè)頭嗔秦硯昭：“你只顧攛掇，怎不把這個理講給春哥兒聽？”

秦硯昭余光掃著舜鈺在看他，那眼神，好似他故意陷硯春不義似的，不由抿了抿唇，他何時攛掇了，實話實話而已。

恰下人捧了漱盂來，他吃了茶漱過口，指著衙府還有事要走。

劉氏也不強(qiáng)留，只叮囑外頭柳絮漫，他有喘息之癥，注意掩口鼻，秦硯昭應(yīng)過一聲，自去了。

硯宏硯春到底顧忌著劉氏，不敢瞎話兒，又坐了會，要回去念書，起身也結(jié)伴出了門。

劉氏這才讓肖嬤嬤命外頭的人，抬進(jìn)來一個紅樟木箱子，笑道：“知你得進(jìn)國子監(jiān)，一早各房送了禮來。”

拉著舜鈺至箱跟前，下人已揭開蓋板，里面疊堆的各物，滿滿當(dāng)當(dāng)撩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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