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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見人心（1 / 2）

有諺證：

英雄行險道，富貴似花枝。

人情莫道春光好，只怕秋來有冷時。

何氏此番尋田姜，實借恭喜她懷雙生來探二爺?shù)牡住?

聽聞要縮減仆子勤儉度日，心中已是冷了半截，更拿惡言將她激打，果然探出真心話兒，看來沈二爺前途叵測、恐自身難保，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更況凡入昭獄者必是高官罪重，近日里抄家問斬或女眷發(fā)配教坊司，耳聞數(shù)起。

想她名儒之女豈受得那罪，且自己苦熬寒秋，終將林哥兒拉扯養(yǎng)大，如今好容易要登科入仕，卻又遭逢此劫難，不由得把那日后享子福得誥命的榮耀之心盡都絕了，眼中落下淚來。

田姜明白她心意，人生許多事自己看不破參不透，旁人再勸亦是白費口舌，遂默默垂頸翻帳簿，再不發(fā)一語。

坐了片刻無趣的很，何氏起身告辭出來，帶著喜春怏怏穿過園子，遠遠瞧見陸嬤嬤站在院門前，手里捧著個錦布包袱，遂上前強打精神道：“陸嬤嬤怎站在這里不進去？雖冬去卻還是春寒料峭，快隨我進房吃盞熱茶。”

陸嬤嬤也不推辭，把手里包袱交給喜春：“老太太惦記大夫人病著，打發(fā)老奴送燕窩來。”何氏笑了笑：“有勞母親記得還有這個時運不濟的媳婦兒。”

陸嬤嬤暗暗喊糟，這話的夾槍帶棒，待會還不知要怎樣勃然大怒哩，心底發(fā)苦卻不表，只陪笑問：“大夫人這是從哪里回？”

“二弟妹那里。”何氏走進房讓她坐，命丫鬟斟茶，自己側(cè)歪在炕上，沉著嗓道：“陸嬤嬤定不曉我在她處聽到了甚麼！你可要聽？”

陸嬤嬤連忙擺手：“主子的私密話兒，老奴可不敢伸耳朵。”

“嬤嬤也太心。”何氏抿唇冷笑：“誰人背后無人，哪個人前不人。如今沈府顯露破敗之跡，幾句話又能怎地，還予你我家法處置不成？”頓了頓接著道：“二弟妹囑咐沈霖，二爺俸銀被封，如今皆靠五爺給銀子度日，各屋各房丫鬟婆子得減半成，這府內(nèi)終是大亂了。”

陸嬤嬤出言勸慰：“夫人言重了，大亂還不至于。只是非常時期應(yīng)對之策罷了，待二老爺事平歸府后，還是會回至往昔熱鬧景的。”

“事平歸府？！”何氏拍手朝她笑：“陸嬤嬤心寬，弟妹誆哄老太太的話你也能信！實話透露你，二爺十之八九是回不來了。”

陸嬤嬤搖頭道：“大夫人勿聽旁信他人之言，老奴在這府里也有數(shù)十年頭，來也伺候過兩輩老爺，但凡官宦人家又位及權(quán)臣的，府里從來就不是風平浪靜，原也起過幾趟波折，次次還不都得挽回？二老爺又是何許人物，定會轉(zhuǎn)危為安，夫人耐心等待就是，莫要先自亂陣腳，惹得老太太不喜呢。”

何氏把手中茶盞往炕幾一頓，斜眼睨她：“嬤嬤好口才，那你我要等到何時？三五日？三五月？還是三五年？你給個準數(shù)兒我就聽你的。”

陸嬤嬤勉力笑道：“哪里曉得要等到何時呢，大夫裙為難老奴了。”

遂不愿再久待，指著沈老夫人那處還有事兒，掀簾出房時，聽見何氏嘲言諷語地：“站著話不腰疼，哪里知我這里孤兒寡母的苦，竟想瞞我哄我欺負我.......”

陸嬤嬤嘆息一聲，徑自去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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