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夫人被她噎得一時說不上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張老夫人忽地長嘆了一口氣，滿臉羞愧的道：“沈小姐歲數小，不懂事，出了這事自然都是我們家作黎一個人的錯。
我就曾與他說那些什么西方的紳士禮儀到底學來有什么用，保持男女距離才是最根本的！可他偏生不聽，非說這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禮儀。
要論起來，他最不該的就是活了這么大的歲數了，還不如他那個不滿20的侄女孟穎懂事！”
她慢悠悠的緩了一口氣，抬頭瞧著沈夫人又道：“我當真是后悔啊！沒養好他，沒教育好他，到如今事情發生了，連個教訓他的機會都沒有！我這個母親做的，當真是太失格了！”
沈夫人也不是蠢笨之人，自然能聽出張老夫人話里的指桑罵槐來，她臉色也變得不怎么好看起來。
吳媽這時便開了口：“老太太這話若不好好聽，讓無知的人聽去了，竟會說老太太是在逼著問我們要人呢。這警察廳縱使管理得再嚴格，好歹見一面的機會也是有的。”
張老夫人幾次三番被一個下人駁了面子去，心里自然是不怎么順氣。她這一次可沒有再顧忌沈夫人的顏面，臉拉得老長，臉上更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她眼凌厲的盯著吳媽，話卻是對沈夫人道：“太太，這寬宥下人總歸是好的，但也不能太過放縱了。這若不好好瞧著，讓無知的人看起來，還真以為這沈家如今由著一個下人當家做主了呢。”
這句式聽著怎么那么的耳熟。
吳媽一回味，瞬間想起來了，這張老夫人是把她說過的話又回敬給她了。
吳媽面上卻是不急不緩的垂頭道：“太太，是我一心為了張沈兩家多言了，還請太太處罰。”
“你這心急口快的毛病，我自然是知曉的，我也明白你是一心為了如嬌和作黎好。但是老太太都開口訓斥了，今日這罰我一定是要罰的。”
沈夫人略作思索，“那就罰你一個月的工錢吧，讓你好好的長長記性。”
她說完，轉頭微笑著瞧著張老夫人，“老太太，您瞧著這回可滿意？”
張老夫人聽著這不痛不癢的處罰，面上笑了笑，道：“太太的家事，我一個外人有什么滿意不滿意的呢。還請太太不要怪罪我今日的多言，我也是一心為了太太好。”
“自然。”沈夫人緩緩起了身，“老太太還急著去看兒子，那我也就不多留了。”
張老夫人聽著她下了逐客令，自然沒有多呆的道理。
“今日打擾太太了。”張老夫人客套道。
“老太太這話客氣了，我們兩家本就應當多走動才是，不過這以后走動的機會就多了。”沈夫人淡笑道。
她轉頭吩咐吳媽：“吳媽，送客。”
吳媽領著張老夫人走出了門，沈夫人也自始至終保持著臉上的微笑。
張老夫人一坐上車上，原本笑著的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讓司機在一邊看來，張老夫人此刻的臉色那是說不上來的難看。
司機見她沉默許久，才試探著問道：“老太太，我們現在去哪？”
張老夫人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去警察廳。”
司機心里一跳，張老夫人今日怎么平白無故要去警察廳。他素來秉著少說多做的原則做事，自然在這個問題上也不敢多問，只是發動了車往警察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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