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給司機再回話的機會,“好啦,夜里風冷,我受不住,就先進去了?!?
言罷,她轉身而去。
司機瞧了瞧她的背影,也轉身上了車。
吳媽緩緩推開了門,沈夫人身著旗袍坐在鏡子前摘著掛在耳垂上的寶石珠子。
她透過鏡子掃了一眼吳媽,把寶石珠子緩緩放在桌上,啟唇問道:“熱水可放好了?”
吳媽此刻神色說不上來的怪異,她兩三步走到沈夫人身邊,特意壓低聲音道:“太太,張家的老太太又來了?”
沈夫人一驚,“兒子也見了,又來做什么?”
她略作思索,擺了擺手,“說夜深了我已經睡下了,讓她速速回吧,有事明日再說?!?
吳媽聽了這話,卻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一臉的躊躇,似是有難言之隱,猶猶豫豫道:“她是背了荊條來的?!?
沈夫人手上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了。
“一來便跪在屋外面,我是怎么勸也勸不進來。”吳媽滿臉盡是為難,“沒有辦法,我便散了下人,趕緊過來告訴太太?!?
沈夫人神色復雜的瞧著吳媽,詢問道:“大帥回來了?”
“回來了,在書房里,我吩咐了人不讓驚動?!眳菋屭s緊道。
“你做得很好?!?
沈夫人夸贊了句,便頗為急忙的起身往門外走去。
吳媽扯了一件旁邊放著的狐裘大衣,便追了上去。
“太太外頭冷,您批件衣裳再出去。”
黑云壓城,月光盡數被烏云所遮擋,唯有寥寥幾顆星子孤零零的墜在在烏云之間,閃著微不足道的光。
剛發出芽的樹杈子在黑夜里也顯得格外的陰森滲人,樹頂上蹲著幾只披了夜色的烏鴉。
“轟隆”
伴隨著黑幕般天際的一聲巨響,烏鴉“嘎嘎”了兩聲,撲棱著翅膀消失在了黑夜里。
沈夫人走到門口,遠遠的就瞧見一個佝僂的身影孤零零的在黑夜里跪著。
她咬了咬牙,腳下的步子更快了。
一陣寒風吹過,盡數灌進了張老夫人的衣領里,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身子更是縮成了一個球。
一道閃電劃破黑夜,慘白的光照亮了整個宅子,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張老夫人聽見腳步聲,抬眼正瞧見沈夫人走來,直了直身子,用有些喑啞的聲音開口道:“我來給大帥、太太負荊請罪!”
她本就病了身子孱弱,加上又了一會兒,這聲音不由得就比平日里低了不少。
沈夫人的腳步停在她的不遠處,滿臉凝重著道:“老太太你這是要做什么?難不成是想要逼我們沈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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