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作巖瞧著她這副模樣,手上的力氣瞬間都被抽空了。他顫抖著握住她早就冰冷的手,垂著頭一遍遍重復(fù)道:“我們不是已經(jīng)說好了嗎?一切不是已經(jīng)說好了嗎?”
張老夫人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我很高興,還能再瞧你一眼。你也告訴作黎,讓他不要傷心、難過,一切都是天定的。”
她的手象征性的握了握他的手,便緩慢的松開,無力的垂下。
張作巖又忙把她的手給抓了起來,“媽,你不要說這樣的話,作黎聽到也不會原諒你的。”
張老夫人虛弱的笑了笑,此刻張作巖所有“威脅性”的話語都對她失去了作用。
她直起身子,緩慢的想要站起。
四肢卻早就被冰冷的雨水浸到失去了知覺,她一個踉蹌險些要摔在地上。
張作巖眼疾手快忙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
借著他的力,張老夫人緩慢的站了起來。
盡管腳下綿軟,身形搖晃,但她還是推開張作巖的手,努力保持著站立的狀態(tài)。
“沈太太,我今日所作的一切,不是為了逼你們沈家,只是為了替我的兒子恕罪。”
張老夫人說到這兒,忽地咧嘴笑了笑,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盡管我不知道那么善良的他到底犯了什么罪。”沈夫人一聽這話,秀眉立刻皺起,但她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開口。
張老夫人繼續(xù)說道:“我還是為他來恕罪,但是沈大帥、沈太太并不是我想象中那般寬容的人,也許比我想得更差。”
她垂下眼簾,盯著腳下因暴雨形成的積水,嘴角努力翹了翹。
“那我也唯有把這條命賠在沈家了。”
沈夫人一聽這話,眼眸倏然驚恐的張大。眼前一道黑影跑過,她意識到什么,立刻失態(tài)的尖叫道:“快攔住她!!”
可話語已晚。
“媽!!”
張作巖驚慌失措的手在空中胡亂的一抓,衣服的布料擦過他的指尖,就這么生生與他擦過了。
他懸在半空中的手指無力的動了動,再抬起顫抖的眸子時,眼里盡是血色。
“媽?”
他試探性的喚了一聲,回應(yīng)他的唯有傾盆的大雨。
恐懼占據(jù)了他的心頭,水汽模糊了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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