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商原本就是一個自卑至極，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是你的出現，給了他一束光，如果你消失了，這束光自然也會跟著消失?！?
“或者說，用從未出現過來形容，會比較貼切?！?
“你不必，這對他而言，不過是讓他的人生扭回原本的軌道?！?
季重重沒說話，眼睜睜看著陸商回到黑暗中，她不忍。
黑球有些不耐，“總而言之，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放棄這個世界的一切，回到原來的世界；第二，由我來輔佐你，繼續完成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并從陸商的世界里徹底消失?！?
“選擇前者，你將無法獲得之前任務所獲得的獎金。如果選擇后者，完成任務后，你將會以現在的身份老去，直到去世后，再回到原本的世界?！?
“當然了，任務完成后，任務期間獲得的獎金也一律歸你，并且除了獎金，你還會獲得全勤獎以及精神損失費?！?
黑球說著，從球體重心投出一道藍光，藍光照射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個屏幕，屏幕上播放的內容，是一個小女孩，從出生，到上學，再到畢業，工作……
而小女孩長大的模樣，跟她一模一樣。
“這是……”
“這是現實世界的你，當然了，現在你在這個世界做任務，現實里的你正處于昏睡階段?！焙谇蚪舆^了她的話，繼續說道。
“你不用擔心這個世界會影響現實世界，在這兒過一百年，也不過是現實世界的一個小時。”
“你不是一直想要在這賺錢，回到現實世界繼續你的研究嗎？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你要考慮清楚了?！?
季重重遲疑片刻，又道：“我選擇留下，但是陸商那邊，能不能換一種形式？”
“我的記憶，靠我自己尋找，交換的條件是，不要讓陸商回到黑暗中?！?
“希望在我離開后，他能找到真正屬于他的陽光?！?
黑球不耐，“可以?！?
話音剛落，季重重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再次清醒過來時，那片白霧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略微發黃的天花板。
“重重，你醒了！”
手臂猛地被人握住，季重重尋聲望去，就見秦非是坐在自己床邊，黃昏從他身后的窗戶投射進來，給他帶上了一個柔和的光圈。
也不知道他在這坐了多久，逆著光她都能看見他的黑眼圈。
她斂了斂心神，輕聲道：“你叫我什么？”
秦非是一愣，隨即很快又改口道：“季年霜?！?
“對不起，我沒有把你當做替身的意思，我只是以為，你是我喜歡的人?！?
“你應該也聽陸商提起過，她去世很久了，你跟她長得一模一樣，我一直以為……”
秦非是說了一半，便再也說不下去。
看見季年霜昏倒在自己懷里時，秦非是突然想通了一切。
陸商再怎么有手段，也不可能強迫一個不愿意跟著他的人留在他身邊，所以陸商能一直跟季年霜在一起，完全是因為季年霜自己愿意。
所以，眼前的人是季年霜還是季重重，并不重要。
即便季重重跟季年霜是同一個人，那么他現在失去她，也是應該的，是上天給他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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