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金箭帶著勢不可擋的金光，穿透了那個碎掉的分身。

伊利斯的意識混亂了一瞬間，朦朧中好像被甜蜜的愛意所籠罩。那些源源不斷的情意夾雜著滾燙的欲望，愛與欲交織糾纏，如同融化的酒心巧克力，隔絕了祂的理智。

祂在這樣的混沌中回到身體里，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名為西蒙的年輕士兵。

愛情金箭，會讓中箭的人，愛上第一個看到的人類，失去所有理智，墮入愛情的海洋。——神只也一樣。

也許是因為那只是個分身，伊利斯發現自己還能思考。

這個正拿祂尾巴自慰的人類，長著一副英氣的面孔，在人類中應該是很出挑的。只是祂美人神見多了，本不該為此心動。

可是——這個初次見面的人類，感覺好熟悉啊。

伊利斯困惑地看著對方的臉，百思不得其解。

年輕人滿臉都是濕漉漉的水跡，藍眼睛水汪汪的，眉毛擰在一起，眼尾發紅，整個人都像是在溫泉泡久了，又濕又熱，皮膚上蒸騰出淺淺的紅暈，性感極了。

溫泉……伊利斯下意識地回想起了小巷里撿到的那個少年王子，他們在溫泉水里糾纏不清的時候，那雙盈滿喜悅和傾慕的藍眼睛，就像此時的西蒙一樣。

“啊……嗚……”男人低低地呻吟著，含糊不清的尾音顫巍巍的，帶著一點哽咽的哭腔，像是受了委屈，又像是在對祂撒嬌。

明明是他主動褻瀆伊利斯的身體，居然還覺得委屈？

伊利斯覺得頗為荒謬，祂甚至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威懾力是不是逐年下降了，怎么一個兩個的，從神到人，都可以隨意冒犯祂？

祂心里有些惱怒，豎瞳凝成一條細線，幾乎想把這個人類直接殺掉。但是當祂升起了這個念頭時，卻發現怎么都下不了手。

——是愛情金箭的作用！伊利斯厭煩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祂冷冷地看向自慰到高潮的人類。

這人好像才從沸騰的潮吹里抽出身來，瀲滟的眼眸泛著潮氣，要哭不哭地對上伊利斯的眼睛。

西蒙渾身一震，僅僅是被蛇先生這樣漠然注視著，就由內而外地升騰起一種異樣的興奮來，靈魂都激動地戰栗起來。

“呃……蛇先生……”西蒙的臉上全是羞恥的紅暈，整個人打了個哆嗦，沉浸在高潮余韻里的女穴陡然噴出一股透明的汁水來，裸露在外的肌膚在激靈中泛起一層雞皮疙瘩，敏感得不可思議。

西蒙有些不敢看祂，卻又舍不得移開目光。神出鬼沒的蛇先生仿佛副本里的寶箱，很難才能開出來，猶如曇花一現，一個錯眼就可能消失不見了。

伊利斯的殺意一怔，狐疑地打量著西蒙。

蛇先生是什么很大眾的稱呼嗎？怎么祂遇到的人類，接二連三這么稱呼祂？也太巧合了一點……

祂的尾巴動了動，想從人類的身體里抽出來。溫暖濕潤的子宮本能地夾緊了它，宮口縮得緊緊的，把它卡得動彈不得。

伊利斯：“？”

西蒙的臉紅得快滴出血來，他平生很少如此主動，甚至自己都覺得自己毫無廉恥和下限。可是疲憊又敏感的肉體是如此急切和歡喜，迫不及待地纏弄著給他帶來極樂的尾巴。

伊利斯的手指微微收緊，神色一變。濕熱的潮水漫過祂的尾巴尖，裹挾著滔滔不絕的欲望，侵襲著祂的理智。愛欲的火焰在祂血液里熊熊燃燒，燒得祂欲壑難填。

“你……”祂原本想說些什么，指責或是冷斥，但是一出口，聲音卻低澀微啞。胸口仿佛被棉花糖裹住了，甜甜蜜蜜的愛意壓住了祂即將出口的話。

該死的愛情金箭！祂閉了閉眼，惱火地用力抽出了尾巴尖，跨坐在伊利斯腰間的男人啊呀一聲尖叫，哆哆嗦嗦地癱軟下來，雙手撐在祂胸口處。

“啊……哈……”西蒙壓抑著喘息，手指痙攣著，抓住了伊利斯繁復的衣裳。“蛇先生……我好喜歡你……”

尾巴狠狠地摩擦著深處每一寸軟肉，離開女穴時發出了淫穢的水聲，刺激得西蒙渾身顫抖。他面紅耳赤，意亂情迷，癡癡地凝望著伊利斯，在極致的快感中喃喃自語。

“你喜歡我？”伊利斯瞄了一眼自己濕噠噠的尾巴尖，墨綠色的鱗片上遍布男人濕熱的淫水，滴滴答答地沿著邊緣蜿蜒。祂微微直起身，冷淡地問道，“你喜歡我什么？”

他們不過是剛剛認識，除了見色起意，還能是什么？伊利斯心道，帶著一點余怒未消的嘲諷。

“蛇先生……很溫柔……”西蒙的聲音還在顫，又虛又軟，但一字一句，卻十分清晰。“我好喜歡……”

是的，他最初來到這個夢幻又放蕩的童話世界，感受到的第一份溫柔，就是來自于蛇先生。

祂把他抱在懷里，在夜色中飛行，一次又一次地送他回家。無邊的夜幕之下，蛇先生清冷的氣息有如月光，安安靜靜，不著痕跡地浸染著他的靈魂。

眉帶夜色，眸映霜雪，悄然而至，悄然離去，留給他的只有一響貪歡的溫柔喜悅和不知何時才能重逢的悵然若失。

“我們不過初見，你何以得知我‘溫柔’？”伊利斯覺得卻有點好笑，“人類，慣以臆測神明。”

伊利斯在人類傳說中的名聲向來不怎么好——畢竟哪個壽命短暫的人類會喜歡死神呢？渡鴉、三頭犬、塵世之蛇、深淵、地獄火……所有帶著這些元素的故事，都與尸體與墳墓相關，那主宰深淵的神只，自然在人類口中也陰森可怖，冷酷無情。

祂對此并不在乎。死亡是世界誕生之初就有的法則，有生就有死，只要有“死亡”這個概念存在，伊利斯就存在。祂不靠人類的信仰過活，自然也無需在意他們的看法。

如今竟然有一個膽大妄為的人類，闖入祂的神殿，自顧自地褻瀆祂的身體，還說祂“溫柔”？

簡直可笑！

西蒙一時語塞，見祂不信，口不擇言道：“你曾經救過我——我就是那個牧羊的少年……”

【警告，玩家不可以向高級npc透露第四面墻。】

系統毫無起伏的機械音在人類腦中響起，他頓了頓，繼續道：“也是那個巷子里的……”

【警告，警告，已消音，禁止向npc透露第四面墻。】

伊利斯蹙著眉，看著男人嘴唇開開合合。他似乎說了些什么，但祂卻什么也沒有聽清。

好安靜，安靜得像是整個世界都按下了暫停鍵，連時間也靜止了。

似乎有無形的屏障橫亙在他們之間，阻止了他們交流。伊利斯應該覺得疑惑的，但冥冥之中有什么存在拿走了祂的疑惑，于是祂詭異地沉默了。

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