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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記憶與壽命（2 / 3）

院落著實不大，這念頭還沒有在他的腦子里跑完，他們就走進(jìn)了女巫的居所。

屋內(nèi)采光很好，明媚的陽光越過敞開的窗戶，給木地板刷了層金色。一切井井有條，柔和的色彩相互交織，干凈溫馨。他們沒有見到傳說駭人的巫術(shù)材料，房屋一角倒確實有個長長的工作臺，上面擺滿裝著各色粉末的瓶瓶罐罐標(biāo)簽嶄新，不帶有任何奇怪的腐蝕痕跡，上面的標(biāo)識字跡圓潤可愛。越過剔透的玻璃儀器，靠著工作臺的墻面上貼滿羊皮紙卷。奧利弗草草掃了眼，上面大多是些關(guān)于植物的圖像和研究資料。

尼莫剛想開口問抵抗的意思，結(jié)果他在下一刻就懂了幾股冰冷的魔力順著那只手爬上他的皮膚，像是幾條由冰組成的蛇。它們從他的手臂繞過，纏上他的胸口，最后繞過他的脖頸。它們并不強(qiáng)大，尼莫確信他能將它們在頃刻間破壞殆盡。可他聽話地沒有反抗，甚至不敢亂動。

老人臉上本來還帶著點微笑，然而隨著時間流逝，那些微笑像被秒針聲響一點點抹掉。她鎖起眉頭，皺紋聚成一堆。

尼莫勉強(qiáng)笑了笑，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認(rèn)為這個可能性不太高“請問怎么稱呼您我又需要做些什么”

“叫我娜汀就好，您得把手給我。”老太太伸出皺巴巴，皮包骨頭的右手。“然后不要抵抗。”

“您的身體”她緩緩說道，聲音清潤冷冽。“至少這具肉體沒有丟失過記憶，甚至恰恰相反，它不曾舍棄過任何細(xì)節(jié)。您明明應(yīng)該連普通的遺忘都做不到才對。”

“可是我確實記不起歲以前的事情。”尼莫做了個深呼吸。他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付出壽命的心理準(zhǔn)備，答案卻在他的料想之外。“我沒有騙您。”

“您這是什么意思”這次她的聲音有點冷。

尼莫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老人右手還緊緊掐著他的手，她的掌心冰冷潮濕，骨頭甚至有點硌人。“娜汀女士，我不太明白”

“盡管我不清楚您的體質(zhì)為什么現(xiàn)在才顯露但那是您的身體在保護(hù)您。不會遺忘可不是什么好事。”她捧起水杯，抿了口檸檬水。“過量的記憶一下子全涌上來，絕對會給您的精神造成很大的負(fù)擔(dān)。我想目前為止，您僅僅會記起您想知道的部分。這情況用不著藥劑，您早晚會自己恢復(fù)。”

“但是”

“或許吧。”老太太將右手收了回來，沉思片刻。“不過您的記憶脈絡(luò)確實很亂您最近是不是在逐漸記起以前的瑣事”

“是的。”

“您記錯了。”橘貓?zhí)侠咸南ドw，將頭擠進(jìn)她面前的玻璃杯，拼命舔著杯的水。老太太輕輕地?fù)崦埍常瑖@了口氣。“人們總是會將自己的愿望加入回憶，將它們扭曲成自己期望的樣子。這很正常。”

尼莫咽了口唾沫，他突然感覺喉嚨有點發(fā)干。

“如果您堅持記不起來，那么只剩一個可能。”

“什么”尼莫同樣收回手，那股被冰蛇纏繞的觸感徹底消失了。

“喝掉這個，然后把兩只手都給我。我會在合適的時候喚醒您。”老太太打了個響指，空出現(xiàn)了一個玻璃小瓶。“您可以在回憶起來之后支付您的代價，這是個簡單的契約。”

“我們怎么知道您拿走了多少壽命”安警惕地盯著那個瓶子，瓶子里的液體如同融化的黃金，色澤美麗而危險。

“當(dāng)然，我也可以幫您梳理一下記憶，讓您記起它們本來的樣子。”貓咪喝完水，整個兒趴在老太太膝蓋上，響亮地咕嚕起來。老太太開始撓它的耳朵。“不會給您的精神帶來壓力的那種，而您只需要支付給我一年的壽命。”

“我答應(yīng)您。”尼莫努力無視跳動速度愈來愈快的心臟，“呃我要怎么支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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