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蕭夫人

所謂的不同便是，蕭夫人眼底發烏，并不象是染病的樣子，倒象極了中毒之人的一些余毒殘留堆積在了眼底，以致失明。為的證明自己的猜想，秋兒輕輕用娟帕的一角擦拭了一下蕭夫人的眼部，然后悄悄的用所帶來的銀針輕點了點，那銀針瞬間便發映顯出淡淡的包烏色。秋兒微皺了皺眉頭，心道：若是有毒這十多年來，也被身體自身吸收了個八**九了，斷不會在事過這許多年后，還依舊殘存在眼部，那安息香中所摻的雖不知是何物，想來定不會是什么好東西了。但這些也僅是秋兒心底的想法，她知道如果這話真若講出去，指不定會引起多大的波浪。

做完檢查后，例行公事般，秋兒又問現在是吃的哪個大夫的藥，用的什么藥。蕭敬喚來大丫頭，大丫頭說是二夫人找的大夫，這大夫是舅爺給介紹的，屋裏的丫頭是個有心之人，藥方都做了備份，于是就把平素的藥方一應交與秋兒察看，秋兒隨意地翻看著，裏邊無非一些安神的補品，禁不住又皺了皺頭。蕭敬與歐陽劍羽同時看到這絲微的表情。

等到大丫頭扶蕭夫人入室休息，方才一臉急切的問道：“秋兒啊，你可得給羽哥哥說實話啊。敬哥哥和我都懷疑姨娘的病有問題，但苦于找不到病癥，所以才重金聘請你這名醫來的。”歐陽劍羽這話分明就是利誘加拍馬屁。

蕭敬也是一臉的緊張，他既想知道母親目盲的真相，亦不愿意想著這個家庭中真有什么潛在的不為人知的陰謀，是以心情覆雜且矛盾。

秋兒點點頭說道：“也沒什么，若治愈也不難，看在你那千兩黃金的份上，我便盡心盡力，兩個月內必定令蕭夫人痊愈。只是，蕭夫人以后的一應起居飲食須做些調理。”蕭敬聽說娘親的病尚有希望，雖對這個太過年輕的大夫沒有十足的信心，又聽歐陽劍羽他們說的熱鬧，事到如今亦是死馬當活馬醫了！秋兒心裏對蕭夫人的病亦是非常困惑：蕭夫人目盲是因為中了蛇毒，一種產自非洲的蛇，巨毒無比，只要少量毒液就足以立時斃命，若遇肉腥，加一丁點就會目盲。她的懷疑是相當有道理的，云周大陸縱跨溫帶和亞熱帶，以溫帶居多，鮮少有亞熱帶地區，更談不上熱帶了，這種蛇的出現本就是個奇跡，何況它的毒呢？懷疑歸懷疑，但她不能說，大戶人家的那點事有時候不能點破，擺明了是有心人下的毒，那說出來還不是一場軒然大波啊！再說都已經過了十五年了，早已是物是人非，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秋兒保持了沈默。不過，她的腦中卻莫名出現了夢中那一幕，一臉疲憊的美婦躺在床上喝雞湯的鏡頭一閃而過。秋兒對蕭夫人這病如此有把握，是因為蕭夫人慣食素，亦或許當時有某些原因，不知道為什么，那毒并未充分發揮作用，這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又喚來隨侍蕭夫人的大丫環杏花，一叮囑了，吩咐小廝去取藥。

時間總是過的飛快，說話間，小廝們帶回來秋兒開的藥。秋兒打開細細地拈開細聞，又分包查看，看并無有什么不妥，才交與杏花，分樣煎煮。邊分邊嘻笑著說：“羽哥哥再給我加一成工資，我自己親自去野狼山挖藥草，質量比這有保證。”

歐陽劍羽一下子黑了臉不悅的說道：“缺什么東西直接打發小廝們去就成，但若是你自己親自上門采藥，我便扣你一成的工錢。”

“剝削階級啊，純粹的剝削！”秋兒一臉的憤憤然。

平素不開玩笑的蕭敬此時亦打趣說道：“小公子，你可要看好了，我這個四弟可是出了名的扣門，專門剝削人的。”幾人正說笑間，外邊忽有雜沓的腳步聲傳來。兩個丫頭扶著一位身體孱弱，身著粉色衣袖的小姐走了進來。看到屋內的幾位，語未出聲，先羞紅了一張俏臉，福一福身子說道：“見過兩位哥哥。”

“罷了罷了，妹妹身上不好，不在自己院中歇息，大熱的天跑來這裏做什么？”蕭敬一邊扶起自家妹子坐于椅子上，一邊問。

“繡了一副娟子，閑來無聊，來和娘親這說會子閑話。”少女低垂著頭，輕啟朱唇，吐出嚶嚶細語。

突然一語不發的歐陽劍羽突然急轉了身，對少女說：“我這為姨娘請了位大夫，楓兒妹子身上不好，讓她一并給你看看吧！”說話間，也不經當事人同意，直接拖住秋兒的手，拉至楓兒面前。

楓兒乍一看到如此俊俏的陌生男子站在自己面前，生生嚇了一跳，一張俏臉都有些慘白了。想這陸楓兒自小嬌家在家中，本不與外人相通的，初見了陌生青年男子，自是驚了一副小心肝。

蕭敬知自家妹子膽小，經不起鬧。遂輕言道：“她剛替母親診治過，當年慧明師太的心疾亦是她給診治的，你且給她瞧瞧，興許就除根了呢！”楓兒臉薄，經不過別人鬧，聽自己家哥哥都如此說了，紅著一張粉臉，亦不敢看人，只把個右手伸出去給秋兒號脈。秋兒把手搭在她的右手脈搏，聽罷后又把左手要了過去。然后再翻了翻楓兒的眼皮，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問她以前吃的什么藥，楓兒是個有心的姑娘，自是把自己家平時所吃的藥，一一講給秋兒聽。秋兒便同她道：“若是吃本公子所開之藥就不能再吃其他大夫的藥，你回頭想想，如果愿意，我再給你定一個食譜，定一個生活規律表。”歐陽劍羽聽罷問道：“是不是吃秋兒的藥，就能除根呢？”秋兒聽他如此一問，嘆口氣，輕搖一搖頭：“不能。”聽了秋兒的話，陸楓兒那剛剛騰起來的希望的火花瞬息熄滅了。

沖眾人輕點了頭就去內室尋自己家娘親了，遂聽到室內一陣親昵的撒嬌聲，不知因何，這聲音刺入耳鼓中之時，秋兒的心一下子竟是酸冷酸冷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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