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何必如此

然而這些對于元兮來說不過都是意外罷了。若是有可能，她絕不對不會莫名其妙地幫助趙瑾淵。但如今他又提起這些舊事做什么呢？元兮看不懂也不想懂。

“這些事情早就已經(jīng)過去了，過去的事皇上再三提起又有什么意義呢？”元兮不喜歡誰和自己談舊情。若是真的有請，那么當初就應(yīng)該好好珍惜，而不是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更何況趙瑾淵失去的是元霜月，可不是她元兮啊！

“朕只是想你知道，當年朕那么做本非出于本心。若是有可能，朕也想和你重新來過。”趙瑾淵的目光已經(jīng)從書上挪開了，他緊緊盯著元兮不曾移開眼，手裏的書也被他隨意地放到了軟榻的一角。

“并非出于本心？”元兮突然就笑了，“皇上現(xiàn)在說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是想表達你還是喜歡我的？可你捫心自問一下，若我還是當年那個元霜月，你真的還會喜歡我嗎？”

“時過境遷，我們都變了。當年的你難道和現(xiàn)在的你有什么不同嗎？”

“當然不同！”元兮的神色突然變得冷冽起來，“當年的元霜月確實喜歡你，可是當年的元霜月已經(jīng)死了！是你親手殺了她！”

趙瑾淵想說的話頓時梗在喉頭。他默默地嘆了口氣，突然覺得有些頭疼?，F(xiàn)在的元兮就是典型的油鹽不進，他在想究竟要如何才能說服她。

就在此時，方才離開的那名宮女正好進來了。她后面還跟著另外兩個宮女。她們有的端著茶有的端著點心，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茶是特意為元兮準備的，點心卻是一式兩份。一份被放到了趙瑾淵面前，一份兒被放到了元兮面前。

這些點心都是宮裏的御廚做的，元兮可沒在外面見到過也沒吃過。不過……點心而已，她還怕趙瑾淵讓人在裏面下藥呢，所以就算它們看起來如何地美味可口，元兮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沒有動手嘗一嘗的打算。

“朕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所以就讓御廚看著做了這些，你嘗嘗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趙瑾淵先她一步拈起糕點。然而等他將糕點送入口中，卻發(fā)現(xiàn)元兮連動都沒有動。

“怎么，不想吃？還是……怕朕在裏面下藥？”趙瑾淵說著自己都笑起來了，“朕知道你還記著當初在丞相府發(fā)生的事，不過那都是元為志自作主張，所以朕也只有將錯就錯了?！?

將所有的責(zé)任推給一個死人，趙瑾淵這主意打得妙啊。然而他說的話元兮連標點符號都不相信，就算死無對證她也能判斷當初的事究竟是誰做的，畢竟她又不是個傻子。

“趙瑾淵，你何必要這樣呢？”元兮微微有些失去耐心了，“覆水難收，破鏡難圓的道理你應(yīng)該比我更懂吧！你現(xiàn)在做這些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你想補償嗎？可是當初元霜月在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兒呢？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至少在我這兒這件事沒有回旋的余地！”

趙瑾淵終于將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起來。他的目光與元兮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可是元兮眼裏的疏離和陌生到底還是迫使他先將目光移開。

“那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原諒朕？”

“我已經(jīng)原諒你了?！痹獠粠б唤z感情地說道，“我不愛你也不恨你了，你我從此形同陌路做兩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挺好的。你是天子，又何必苦苦糾纏我這個小老百姓呢？你今天讓我進宮這事兒沒有告訴江如凝吧！聽說你又恢覆了她的位份，不知道貴妃娘娘聽說我進宮來的消息后會有什么反應(yīng)呢？”

這種情況下提起另一個人總是最有用的。果然，元兮此言一出，趙瑾淵的神色突然變了一下。就算他很快恢覆原狀，元兮也看出了他那一瞬間的失態(tài)。

“你和凝兒不一樣。”

“是不一樣。”元兮直言不諱，“一個是已經(jīng)得到了的，一個是已經(jīng)失去了的。有句話說得好，人這一輩子最在意的東西就是尚未得到的和已經(jīng)失去的。我正好是后者，因此你心裏所謂的對我的喜歡，不過是失去后又得不到的不甘心罷了！”

元兮的話一針見血。更何況趙瑾淵還是帝王。對于帝王來說，這個世界上恐怕就沒有他們得不到的東西吧！所以當元兮這樣一個特別的人出現(xiàn)之后，趙瑾淵才會在她身上投入更多的關(guān)註。

她的話讓趙瑾淵惱羞成怒，仿佛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秘密被人突然拆穿。他看著元兮那一臉冷靜的樣子，眼神中滿是怒意：“朕已經(jīng)這樣對你了，你還想怎么樣？在這臨月國還沒有人敢在朕這樣的寬容之下還得寸進尺的，你不要再三挑戰(zhàn)朕的底線！”

元兮看他終于露出了真面目，心裏深感諷刺。不過同時她又替趙瑾淵感到深深的悲哀：“皇上問我想怎么樣，不如問問你自己想怎么樣吧！你要我原諒你然后聽從你的安排重新回到這牢籠般的皇宮嗎？然后呢？和你那三宮六院的女人爭寵，暗算別人某害別人，這就是你想讓我做的事嗎？”

“不！朕不是……”他著急忙慌地想解釋，可是才開了一個頭元兮便打斷了他的話繼續(xù)往下說。

“難不成你以為后宮的那些女人，個個都像你看見的那樣乖巧懂事不爭不搶嗎？你以為你的凝兒真的就像你所看見的那樣單純嗎？何必自己騙自己呢？”

元兮說到了江如凝，趙瑾淵的聲音不由地提高了幾分：“凝兒不是這樣的！”

“她是什么樣的人我不關(guān)心，你以后自然會慢慢發(fā)現(xiàn)。更何況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來和你探討這件事的。”元兮將話題一轉(zhuǎn)，“元家其他人的死活我管不著，不過我哥的事我還是要管一管的。不管煊麟是怎么對你說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他攪進你我這些事裏面?！?

“煊麟？”趙瑾淵怒極反笑，“你什么時候和朕的這個弟弟關(guān)系如此親近了？”

見對方的關(guān)註點跑偏了，元兮不得不試圖將話題重新拉回來：“我和他什么關(guān)系是我自己的事，旁人無論誰都管不著。我現(xiàn)在要說的是我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