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既白沒有敲門進去。
顧延川不希望他知曉這一切，故意瞞著，他便裝作不知道。
顧既白眼尾微紅，轉身。
走了兩步，腳步停住。
另外一處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坐了七八個人，有幾個人焦灼站著，眼裏含淚，不斷看向手術室門口，等待手術室滅燈的那一刻。
等最后的結果。
顧既白慢慢收回目光，低頭，離開。
*
九點。
顧氏集團大會議室裏的人越來越多，到場股東、高管相互打招呼，或低聲討論融資案。
顧宴辭、顧晏禮、顧知野一前一后進門時，會議室裏短暫安靜了兩秒。
陳萬舟陳老闔眸小憩，巋然不動。
有三位之前支持著顧宴辭的股東起身，笑著頷首，打招呼。
這三位都是無法進入董事會的中小股東，看中顧宴辭的能力，平日裏對顧宴辭的態(tài)度非常好，堅決跟著他的步伐走。
顧宴辭繞過寫了總裁顧延川一行字的主位，坐在主位右側，寫了副總裁三個字的位置前。
全體股東大會格外正式，坐那的只能是真正的董事長顧延川。
顧晏禮、顧知野在各自位置上坐下，等待會議開始。
會議室裏安靜了會，再度恢覆到顧宴辭沒來之前的狀態(tài)。
顧宴辭對面的兩個位置空著，右側坐著陳老，兩人沒有任何溝通，氛圍嚴肅。
“顧老，”有人起身忽地笑道：“許久未見。”
顧宴辭擰眉，目光淡淡。
顧長海穿著中式短衫，頭發(fā)全白，精氣神十足，一看就是在家過得悠閑自在的老人，說話硬朗。
顧長海朗聲一笑，敷衍了兩句，在顧宴辭對面坐下。
兩人目光相對，顧長海笑了笑，以長輩的姿態(tài)夸讚道：“近來做得不錯。”
旁邊有人附和：“小顧總臨時接替的這兩三個月裏，成就斐然。”
顧長海笑容淡了些：“但年輕人多少有些冒失，還得多歷練歷練。”
顧宴辭表情未變，沒有接話。
拍馬屁的人笑容漸隱，周遭的人因為顧長海不加掩飾的批評慢慢安靜下來。
宋老以及寧老的女兒寧竹君先后到場，入座。
寧竹君健談有禮，她的出現(xiàn)一定程度上緩和了在場尷尬緊張的氛圍，逐漸有了交流聲。
但總歸有點尷尬。
顧既白出現(xiàn)時，好幾位高層、股東明顯松了一口氣，起身，欲像從前那般和顧既白好好聊聊。
顧既白徑直往前，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語不發(fā)地落座。
高層、股東訕訕一笑，和彼此聊了幾句化解尷尬。
顧宴辭眼眸微沈，和顧晏禮、顧知野同時看向顧既白，若有所思。
顧知野偷偷給顧晏禮發(fā)消息。
【他怎么了？】
【不清楚，表情很差。】
顧知野心煩意亂地收起手機。
顧宴辭：...
罷了。
爸爸不好當，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被打低分在情理之中。
下次學。
還好他的女兒很大氣，知情理，理解父親，即便有時候漏風了一點，總體上對他很大度，能包容他的一切“不合格”。
想到這，顧宴辭坐到女兒身邊，忍不住再度捏了捏女兒的雙頰，甚至生起了一股想把女兒抱在懷裏的沖動。
“五什么捏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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