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驚的抬眸看去，周韞琛正從煙霧中慢慢走出來，身穿墨色長衫，猶如置身于仙境之中。
觀眾席裏剛剛壓下去的叫喊聲又沖破天際，所有人都註視著他，周韞琛繞著舞臺邊緣，從所有人面前經過，最后，停在徐思年正前方不動了。
座位黑暗一片，即使搖著熒光棒，明明滅滅的燈影也不一定能看到人，但周韞琛就是站在她面前，視線向下，看著這裏。
徐思年心重重的顫抖，她隨著身邊的人揮舞手臂，同臺下的眾多粉絲一樣，她是孤身望月的其中一人。
舞臺上的音樂一首接著一首，聽過上千遍的歌曲，這還是她第一次，在現場聽到，聲音更低沈潤朗，潺潺流水般攪動著她的心。
幾個小時的狂歡很快過去，徐思年聽到身邊的人嗓子都已經喊啞，她端坐在座位上，隨著舞臺上清潤低沈的嗓音起起伏伏。
最后一首歌結束，流轉的燈光停止。
周韞琛拿著話筒，站在舞臺上僅剩的一盞白色燈柱下。
細碎光影在眼底閃爍，像是銀河倒影。
周韞琛握著話筒，等待場館中的音浪停止。
像是知道他的用意，觀眾席漸漸安靜下來，周韞琛換回了最開始的裝扮，他扶著話筒向著某一個方向望過來。
鏡頭將他的身影投射在舞臺背后的大屏幕上，所有人看著他順著一個方向，又或許是一個人，笑了下。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接下來要講的話。
“謝謝。”光束下，周韞琛重新抬起眼，看向鏡頭，這句話，他是對著所有人說的。
周圍人在他開口的一剎那全都靜了下來，無數人喊得喉嚨沙啞，但此刻，聽到他說話時，叫喊也變成了哽咽，紅腫的眼眶，包含了他們數年的愛意。
“往常來說，最后一首歌會是出道曲，但是今天，它換了。”周韞琛語調溫和，像是和朋友說話般，隨意又沈穩，他看著燈牌組成的星海，看著舞臺下離他最近的人。
周韞琛彎起唇，即使畫著張揚肆意的舞臺妝容，骨子裏依舊是刻骨的溫柔，話筒抵到嘴邊。
“這段時間大家都知道了我的事情，我的感情經歷，我結婚的事實。”他頓了頓，語氣莊重：“很感激你們照顧她，看到惡意的評論會為她說話，不會肆意的去打擾她。”
“我知道，你們的愛是愛屋及烏。”
“ 但我想說，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是你們其中的一份子，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她和你們一樣，也喜歡了我很多年。”
場館內又爆發出尖叫聲，徐思年坐在臺下握著熒光棒的手徒然收緊。
周韞琛將話筒拿下來，靜等這股熱潮褪去。
“她昨天問我未來，我其實是一個對未來沒有規劃的人，我的生活大家應該都聽說過，天災人禍是躲不過的。”
徐思年坐在座位上，看著舞臺上的人垂眸再次看向她，所有人都能看到，周韞琛的眼睛中有了焦點。
她隔著舞臺和人對視著，耳邊充斥的歡呼叫喊聲在他說話時退散的一干二凈，她望著她曾一直追尋的人，仿佛處在真空當中，只能聽到周韞琛的聲音，和自己悅動的心跳。
“昨天沒有及時回答的問題，我想現在告訴你。”
“我想說，你盡管向前走，我會努力走到你的未來去。以前是你追隨我，但現在換我跟上你的腳步。”
“最后一首歌，送給她，也送給你們，這首歌叫，念念。”
“念念，年年。”徐思年喃喃重覆，她看著舞臺上的人坐在高腳凳上，單腿踩著橫梁，抱著吉他演奏。
風吹過的地方，留下了我們的足跡
流年的記憶，銘刻在歲月的篇章
念念不忘
每個瞬間都向和你分享
......
多年的回想，化作一首永恒的歌
聽到這句話時，徐思年倏地紅了眼眶，眼前的人，好像與大學晚會時唱歌的人重迭上，徐思年依舊坐在臺下遙望著他。
但這一刻，她好像撈到了，猴子永遠也撈不到的月亮。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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