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墓
第二日,宋渝睜開眼睛,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屋內,帶著一絲溫暖的氣息。他猛的想起來昨天他不僅把頭埋葉謹懷裏,還大半夜的看著他和葉謹的對話框,邊看邊想他是不是喜歡人家,一邊打字然后又刪掉的樣子猛的把被子拉倒頭頂,今天不想出去見人了啊!
悶了一會兒,直到門外響起他爸敲門叫他起床還嘀嘀咕咕的說“這孩子以前不賴床的啊,今天怎么這么晚還不起來”他才認命的翻坐起來換衣服。
走到飯廳,葉謹已經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頭頂的燈光把他整個籠罩住,吃早餐的動作不疾不徐,只是在看見他的那一瞬眼裏一下閃出光亮,整個人都散發著明媚張揚的色彩,宋渝看的有點楞住了,他好像真的在發光。而他的對面已經放好了同樣的早餐。
他就那樣看著他,直到葉謹起身走到他身后攬著他的肩一如既往的自戀的說:“小魚兒,怎么一大早看見哥就發呆啊,是不是哥太帥了”說著他還自以為很帥的撩撩頭發“唉,太帥了也不行啊,走到那都是萬眾矚目的存才,不過哥可不是那么自戀的人,只要有小魚兒一個人為我矚目就可以了”宋渝回神拍開他發手拉開椅子坐下說:“你不自戀,那世界上就沒有認自戀了。”說完自顧自吃起早餐。
宋修竹叢廚房出來給他們一人放了一杯牛奶拉開椅子坐下說:“小渝,昨晚睡得怎么樣?還有哪裏不舒嗎?腳疼的還嚴重嗎?”宋渝搖搖頭說:“挺好的,腳不怎么疼了”宋修竹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又說:“我們一會兒去看你爹爹吧”宋渝動作一頓垂下眼簾,遮掩住眼底的神色點點頭。
郊區南山墓園
宋渝捧著一束白玫瑰低頭看著嬌嫩的花瓣隨著動作而簌簌抖動,晶瑩都水珠順著光滑的邊緣滑落。他始終低著頭跟著宋修竹一步步拾級而上。
這條路他跟著宋修竹走過很多次,最開始是好奇,好奇父親的背影為什么感覺那么多悲傷,他想安慰他可他找不到合適的話,因為這裏的每一個好像都很悲傷,他不理解。后來,次數多了他也就只剩下無感,因為他看著墓碑照片上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不論他怎么在腦海你搜刮尋找卻怎么也找不到屬于他的一絲一毫。
現在,再跟著宋修竹走這條路,只覺得心裏像是心疼又難過,還有種想抽自己一耳光的沖動。葉謹走在他身旁,看著他的側顏和眼底的黯淡,微微抬手像是想抱抱他又像是想摸摸頭,可最后卻還是垂下去什么都沒做。到了山頂,宋修竹停下了。他看向中間的那方小小的墓碑,這裏是凌羨之長眠的地方,這裏很高可以看見遠方的云霧山黛也可以看見城市的高樓林立。
凌羨之喜歡花喜歡海,喜歡云山霧罩也喜歡從遠方眺望城市的鱗次櫛比。宋修竹記得,他說從遠方高處才能看清自己于這做城市于世界而言是多么渺小。所以他長眠的地方選在了這裏,因為他想讓他的愛人隨時都能看見他喜歡的景色。
宋修竹走到墓前從口袋裏拿出一方巾帕細細的擦著碑上的灰塵聲音很輕像是怕打擾到了他“羨羨,我帶著小謹和小渝來看你了,昨天小渝差點被車撞到,是小謹救了他,他們關系越來越好了,小渝什么都記起來了,醫生都說是奇跡呢”他看著黑白照片上愛人溫柔的容顏,不覺濕了眼眶。他已經沒有遺憾了,宋渝想起了他,他們的生活還在繼續一切都很好。
他起身走到宋渝面前,伸手把他攬到懷裏拍了拍他的背輕聲說:“小渝,去吧,去跟他說說話,他很想你”說完示意葉謹跟他離開。
宋渝把花放到墓碑前,鼻尖似乎還縈繞著白玫瑰淡淡的香氣,是凌羨之信息素的味道,他蹲下身看著照片上的人,兒時的畫面走馬燈一樣的在他眼前閃過。那時,凌羨之永遠是溫柔的笑著的,那時家裏隨處可見的各種花草,他喜歡擺弄這些,會做小蛋糕給他吃,會輕聲唱著歌哄他睡覺,最后定個在那句:“睡吧,爹爹在”
“爹爹,對不起”他聲音沙啞,眼眶不住的發熱泛紅,他很要強,覺得眼淚是懦弱的,這一刻凌羨之的氣息似乎縈繞在他身旁,彌久不散。他心裏空的那塊被填滿了,可他除了對不起卻不知道還能再說什么,又好像有千言萬語不知道怎么說出口。
良久緘默之后,宋渝輕撫照片上那人的眉眼起身向宋修竹他們走去。
宋渝:“走吧”
宋修竹:“回去吧”話音未落電話響起來,他應了兩聲之后就說:“公司突然有點事,我先送你們回去,午飯就不陪你們吃了昂”說罷加快腳步朝山下走去。
一路上葉謹還算安分,主要是他每次想說話,都被宋渝一個眼刀硬生生的給刺了回去。氣氛一時間陷入詭異的沈默,直到宋修竹出聲才將這沈默打破“小渝,晚上和小謹一起去你池姨家吃飯,說要慶祝你身體恢覆,順便會會老朋友,說完透過后視鏡看了眼葉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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