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糲的指腹帶著熱意，此時雙指并攏著，攜著帶有絲絲涼意的膏藥覆在溫?zé)崛彳浀募∧w上。

膏藥在指腹的熱意下逐漸消融，指腹輾轉(zhuǎn)、游移，時不時還朝前朝后滑動，試圖將藥膏徹底均勻地涂抹開……已經(jīng)沐浴過的婦人渾身汗津津，只無力地顫著身子地伏在男人的胸膛處，死死抿著唇，淚瑩于睫。

當(dāng)藥膏全部涂好，婦人眼尾已經(jīng)是一片炙熱緋意，將男人里衣攥著一團(tuán)亂的指尖也緩緩松開，輕微地喘息著。

指尖探出，狹長的眼眸一片暗沉，男人唇角勾起，只垂首愛憐地親吻著夫人緊緊抿著的紅唇，將夫人脫口而出的啜泣含在嘴里……

汗津津黏在身上的里衣被盡數(shù)換成新的里衣，淺淡的藥香也隨之散去，整個帳里剩下的盡是勾魂奪魄的馥郁濃香，褚峻攬著正逐漸平息著情緒的夫人，眼眸里笑意瀲滟。

……

“買賣官職，肆意貪墨，私聯(lián)邊將，更有謀逆之嫌，如此看來，劉岱知道的并不少，而且這些罪狀無論哪一個，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姚伯羽一條條地念著，最后看著上首的平北王，起身拱了拱手，沉聲道，“若是劉岱所言不假，條條罪狀罪狀，即便是太皇太后駕勝臨朝，也保不住如今的宣平公府。”

不說誅滅九族，誅滅劉氏滿門卻是盡可夠了，李遷任職刑部，也將劉家上下的所有罪狀都細(xì)細(xì)看了一遍，聞言也不由地頷首附和應(yīng)著。

“罪狀假不假的，還需要時日查清楚。”褚峻面上并無喜色，只將罪狀粗粗地掃了一遍，就將其置于書案一側(cè)，“昨日本王收到的消息，龍武軍在內(nèi)的六大營邊將的族人親眷，如今皆不在盛京中。”

姚伯羽李遷聞言，眉目都不約而同地皺起。

邊將戍守邊域，手握重兵，大周君主擔(dān)心邊將造反，因此在邊將帶軍離開盛京時，向來會將戎戍邊將的親眷留于皇都。

名為看顧，實(shí)為人質(zhì)。

這幾年，除了交州軍和冀州軍，其余的六營的邊將從未回過盛京，若是按常理而言，六營邊將家眷理應(yīng)都在盛京才是。

莫不是六營邊悄無聲息地回了盛京，將人帶回邊域了，還是……

“前幾日龍武將軍府的老夫人還辦了壽席，下臣的夫人也應(yīng)邀前往了，拙荊回時還同下臣道，將軍府老夫人精神矍鑠，聲如洪鐘，身子正康健……”李遷斂眉，喃喃道。

龍武將軍正妻早亡，膝下兩兒一女，如今女郎出嫁，兩位郎君在外求學(xué)，如今家中也也只余一位老夫人和幾位侍妾。

“令夫人可有親眼看見？亦或者見到旁的親眷？”姚伯羽眉目擰起，反問道，而被問的李遷斂眉思慮了片刻，還是否認(rèn)道，“拙荊并未親眼所見，只聽到了老夫人的聲音。”

將軍府老夫人的年歲大了，行動不便，即便是舉辦壽席也是待在自己院子里，等待著盛京晚輩們的拜見。

正二品將軍府里的老夫人誥命亦是二品，李遷官職不算高，連帶著妻子的誥命也不高，所以即便是去參席拜見老夫人，也是跟著旁的婦人一起去拜見的。

落于眾婦人只后，也僅僅只是聽了個聲，的確沒有清晰地看見老夫人的面目，甚至連招待的也都是府上的侍妾。

“即便是見到又如何，只需選個聲音相似遮掩面目，旁人也很難看出。”

姚伯羽搖著扇子，譏諷一笑，“李代桃僵，劉家這般大手筆地將六營邊將家眷送回，再輔以軍餉軍糧……怪不得六營邊將對其言聽計(jì)從。”

“興許還未送回。”李遷此時已經(jīng)回過了神，他眸色復(fù)雜，又對著上首的王爺拱手沉聲道，“邊將手握重兵，即便一日事成，劉家又焉能輕易放心。”

他頓了頓，斂眉道，“所以下臣猜測，六營邊將的家眷，應(yīng)該是被旁人李代桃僵，然后被劉家送出了盛京，藏匿了起來……”

……

后背重?fù)簦瑒×业耐匆鈴暮蟊持甭闹俸。缤丛床粩喑彼话闵嫌浚粚⑷说睦碇菑氐赘采w湮滅，下一刻，喉腔腥甜，一股鮮血噴涌而出……

“大郎君，大郎君……”

休憩著的郎君被喚聲從噩夢中喚醒來，他睜開雙眼，看著身側(cè)不斷試圖喚醒自己的奴仆，又想起這幾日連日的噩夢，只覺得一股戾氣不斷從心尖涌出，他眼底笑意漸消，嘴角平直，冷淡道，“何事？”

往日清俊溫和的郎君此時面無表情，眼里毫無笑意，本來還含羞帶怯的小婢有些害怕，只收斂了笑意，抿了抿唇，有些怯生生地道，“是家主讓奴婢過來喚大郎君的，小郎君他今日歸家了，家主讓奴喚大郎君過去……”

已經(jīng)及笈了的小婢身姿曼妙，又常在院子里伺候著肌膚白皙，臉上搽著淡淡的緋色胭脂，本來一張清秀的小臉就更加貌美了。

聽著是關(guān)于自己那草包堂弟的消息，馬康年心底的戾意更重，如同毒液一般一層接一層地涌出，他瞇著眼看著面露怯意的貌美小婢，只徑直伸手，在小婢的驚呼聲中，直接將人扯上了榻……

姍姍來遲的馬康年對著伯父恭敬請罪，他望著正無聲地坐著的伯父，臉上帶著小心翼翼和愧色，

“侄兒給伯父請安，昨夜讀書讀晚了，起地也晚，侄兒聽聞是復(fù)弟回來了，不知復(fù)弟如何，侄兒可否去看看復(fù)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