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等神力親自降下化身守護,還有幾位強大神力在關注著,加上神系內部本身就你爭我奪,彼此提防,團結一詞壓根兒與狂怒神系無緣,他們更多是臭味相投,面對諸神的厭惡與打壓不得不勉強走在一起罷了,這是壓力下的茍且結合。因此冰風谷的戰斗,無論塔烙斯還是歐呂爾自始至終都沒有予以干預,自然,魏曦也不會插手,凡人的事情完全交由凡人解決,正常提供神術就可以了。
時至今日,隨著對本源,對靈魂了解越來越深,對力量,對本質了解越來越細,魏曦漸漸能夠理解到每個世界總有他不同的規則,如同前世世界的道家功德一般,這個世界同樣的規則無處不在。世界由虛空誕生,從無到有,眾生蒙智,一個重要的關鍵就在于,生。世界誕生為何,自然是為了生,世界之生,超脫世界之外的情形怎樣,魏曦不知,但是他卻明白這個世界內的規則,只要你沒有超脫它,那么你必然服從它。
什么是功德,功德就是功能福德,功能意味著所行,福德意味著所報,用佛家的話就是一因一果。殺生是惡嗎,未必,殺一人而救百人,自應有功德;憐憫是善嗎,未必,因憐而救惡,卻讓世人因此而喪,雖不經你手,卻因你而起,自然有所果報。在那個世界,后土化身六道,定因果,立輪回,將功德具現自然稍有能者皆可觀,因此無論道佛都能明確提出功德一說,這也成了白日飛升的關鍵需要。自然,有理論必由謬論,無數人因此而走上邪路,天地自有裁斷,偽善可欺人卻難以欺天,無數所謂伏魔行道的正道之士不明白功德來自本源本性,一切維持世界穩定與發展的皆是功德,殺伐救生皆如是,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其中平衡了。所以,世人眼中的十善之人往往未必有功德,濫施善意卻可能得惡業,而世人眼中的惡人卻有可能得果報,所以關羽白起殺生遍地卻得以證神,因為今日之殺雖有惡業,但他日之和卻由此而起,只有善果。
這個世界自然沒有六道,但是并非沒有功德,雖然未必叫其功德,在諸神眼中那就是本源大海的每一次獎勵,每一次本源大門的縫隙其實就是功德的獎勵,諸神從中自然能夠獲得好處。神格無畏強弱,只不過有些比較好積累功德晉升而已,有些不好積累罷了,關鍵還在于你如何使用它,所以當年僅僅是弱等神力的機運女神太姬分裂成幸運女神太摩拉與厄運女神本莎芭后,卻誕生了兩位中等神力,無它,她們能夠更好的維持平衡而已。同樣身具二十項神職的莎爾與當年的耶各終究只能是強大神力無法更進一步,耶各拋棄的神職卻誕生了三位強大神力,所以說神力的大小并非僅僅由神格來決定,還在于本質——你是否能夠維持這個世界的平穩與發展,這就決定了本源是否親耐你,決定了你是否能夠更進一步,本源豈能分清什么是邪惡什么是善良,善惡本就因人而異。
塔烙斯為什么是強大神力,不僅僅是因為他能夠從本源中獲得力量,而是因為毀滅本身也是自然進化中的不可或缺部分,他是秩序內的毀滅,而非地獄與深淵一般是對秩序的挑戰,因此他自然會獲得認可。至善真能大能嗎,這只是宣傳而已,上個世界的神話中豈有至善之神仙,三清真人同樣導演了世上最大的殺伐,這個世界同樣如是,無論是善龍之神巴哈姆特還是號稱愿意承受世間一切磨難的受苦與忍耐之神伊爾瑪特無一不是至善之人,他們的信徒無一不是熱衷行善之輩,但是他們依舊只能一個是弱等神力,另一個也堪堪僅是中等神力而已。
這些年來,真身隱藏于重重深宮之中,魏曦慢慢思考回憶理解,對于這一切他漸漸明白一些了,至此他才明白后土的偉大,正是由于他明白了并漸漸朝著這個思路行事,他才能在短時間(對神而言)內晉升到今日的地步,得以傲然屹立于諸神之間?;侍旌笸?,皇天定人倫行教化引世人向道(進化之道),后土化六道明因果護眾生之道,因此皇天后土為世所推崇,為本源所鐘愛,即使三清大能,鴻鈞大道也無法撼動分毫,華夏數千年,有多少異界神魔,本界神魔前來進犯卻難有成果,就因為此一方天地有因果相護,本源所愛,如華夏者華夏,出華夏者蠻夷,接受他你就在明定因果之中。
魏曦所在這個世界,自有這個世界的因果,雖不能完全相同,但是有一點卻始終如是,那就是存在,不論善惡只論存在,這是世界之基礎,因果之根源。正因為想明白這一點,魏曦才有了將塔烙斯打下強大神力寶座的信心,因為他雖然強大,只是因為他還在本源容忍的范圍內,直接打擊他難有成果,但是別忘了世界總是發展的,一旦他的打擊影響了世界的發展,自然將會失去本源的庇佑,另一方面,他的責任也完全可以由多位神祗來分擔,這也是魏曦為什么支持其他神祗上位的原因,力量越大責任越大,作為強大神力他自然必須承受更多,當然有神愿意分擔他的神格最好了。
神格沒有善惡之說,區別只在于神祗如何運作而已,同時神祗本身也會受神格影響,比如塔烙斯執掌毀滅神格,在名正言順之下破滅由心,一旦他無法把握尺度,自然將滑入邪惡范圍,本源可不會時時提醒你。也正是如此,同是海神安博里是邪惡神祗,費力佩卻是中立偏善良的神祗。支持冰河之神烏樓提魯與海洋之神費力佩上位,魏曦自然會承擔一些因果,這也是魏曦為什么選擇他們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們至少是中立神祗,不會像邪惡神祗那般行事肆無忌憚,只要他們的后果不像邪神那般嚴重,魏曦應該能夠從中獲取善果,當然這點還沒有證明,但是時至今日,魏曦完全有經過多次推論,并進行實驗的可能、決心與力量,這一點結論對于魏曦來說無比重要,在此過程中誕生的殺伐等種種惡果皆可忽視。
炎黃圣元401年,冰風谷內形式大變,在戰神坦帕斯的中立甚至默認下,烏樓提魯的信徒取得了一連串的勝利,將歐呂爾的勢力壓制在有限的兩個偏僻山谷里搖搖欲墜,全面收回極地野蠻人的信仰大權,其后果就是這十來年冰風谷的冬天一年比一年更加寒冷,知道烏樓提魯教會全面進駐之后,冰風谷才有所好轉,但是谷外陸路通道卻更加艱難了。陸路的基本上斷絕到并沒有影響到冰風谷的對外交流,因為海路通道更加暢通了,首先附近所有的海盜被冰峰島上的大軍清掃一空,而且來自劍灣的暖流加強,使得與冰峰島相接的卡恩半島溫度回暖,冰峰海峽一年四季得以通航,大量的交流可以由海上運輸直達路斯坎或絕冬城,基于海豚王國的存在,事實上海上運輸反而比原本的路上運輸安全不少。至于十鎮之間的此消彼長,既不是神祗關心的,同樣也不是下層百姓關心的,野蠻人更是無所謂。
第二年,魏曦教會正式以知識與教化之神的名義在聯盟各城鎮修建神殿以及附屬的教育設施,圣職是天然的老師,他們一方面傳播教義,一方面收集知識,同時向世人傳播知識。學校分兩種,一種是教會學校,參與者必須是魏曦的信徒,教授炎黃語言文字、各種知識技能與宗教知識,無需學費,一種是世俗學校,專門教導各種技能知識,但是需要收費,具體費用按照教學內容不同而不同。同時,由于各級牧師掌握的知識技能畢竟有所不同,因此教學內容往往依照當地圣職的能力而定,在這個用羊皮紙書寫,學習昂貴的社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沒有幾人能夠完全拋下一切來幾年脫產學習的,穩定的專門教育學校也只能在各大城市才能有,因為那里圣職齊全。
在各城市中,有一門課是免費的,無論男女老幼都可以學習,那就是《災難的抵御與自救》一書,每個月各神殿都會針對當地的災難發生或可能發生情況進行公開宣講,尤其是海難、颶風、火災、地震等方面,同時將大量的防御設施方案提供給各城市管理者參考。對此眾多有識之士明智于心,無疑炎黃神系開始準備正式向狂怒神系開戰了,一時間諸神沉默,雖然魏曦的有些做法明顯對他們有所影響,尤其是大地之母裳緹阿,至于其他小神,不再魏曦的考慮之內。
神戰其實武力所能解決的,自古以來實力相近的雙方豈會輕易動刀兵,興兵與荒野之間,決勝於廟堂之上,民心的向背,勝負的天平非一日一時可以改變。想當年人類神系與精靈神系聯手,浩浩蕩蕩十六位強大神力,何其強大,尚且不能消滅一個獸人神系,何況如今。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魏曦的策略很簡單,很明顯,是陽謀,并不怕塔烙斯洞悉。作為依靠恐懼而存的神祗,雖然可以從本源獲得力量,在沒有合適人選的情況下,不可能滅亡,但是境界只是境界,由對抗獸人與惡魔中誕生的他,在如今人類占主體的世界其實已經不適合了,一旦人類克服了對他的恐懼,那么本源也將拋棄他。這幾千年來,他的實力一直在下降,卻不得洞悉,反以為是眾人敬奉不夠,輕易掀起颶風大浪,卻不明白越是如此惡業越多。
境界是境界,力量是力量,在魏曦眼里,塔烙斯空有力量,如空中樓閣,沙灘上的堡壘,空有其強大而已,如今的魏曦雖然力量弱于他,但是也不懼于他,已有一戰的本事,誰輸誰贏就看本源如何抉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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