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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憶昔（1 / 2）

嵇無風(fēng)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并沒有聽懂他的話：“你是在安慰我嗎”

江朝歡看了他一眼，卻并未回答。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rèn)識”嵇無風(fēng)終于將藏在心里幾天的話問了出來。

雖然他敢肯定之前從未見過江朝歡，卻在酒館第一次見到他時(shí)，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江朝歡的身上仿佛有種吸引力，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卻又不敢接近。

江朝歡聞言怔忡了一瞬，眼底極快地掠過了一道寒光，卻轉(zhuǎn)而看向謝釅，“謝家的水龍吟冠絕天下，但在下知道，令尊謝大俠早已仙去，水龍吟想必多半是謝公子自己練就。”

看到謝釅神色一暗，他又說道：“聽說令尊的水龍吟在于宛若游龍之意，但謝公子端方自持，非隨性之人，又何必強(qiáng)求拘泥于先人之言。依在下看來，謝公子的水龍吟大開大合，重在剛強(qiáng)之氣。凜然不可犯，正是虎嘯龍吟之氣象。”

這一番話若是出自某個(gè)前輩名宿之口，倒是在諄諄教誨，或可一聽，但眼前之人分明是個(gè)和他差不多大的后生晚輩，師門家第名不見經(jīng)傳，甚至兩人才剛剛認(rèn)識幾天，卻對他的水龍吟毫不客氣地評頭論足。

只是謝釅本非驕矜之人，雖然覺得他有些無禮，卻還是仔細(xì)聽著，突然有一種茅塞頓開，醍醐灌頂之感。

他一向崇拜父親，對幼時(shí)父親的教導(dǎo)奉為圭臬，可父親早早故去，這些年僅憑母親傳授和自己悟解，沒有人告訴過他，他的水龍吟該是什么樣子的。

一味追隨仿效父親，追求父親所言的游龍之意，他卻覺近來已有進(jìn)境漸緩，桎梧掣肘之感。

“謝公子不是令尊，刀在你的手里，你的水龍吟又落在何處”

留下最后這句話，江朝歡未再多言，從屋頂躍下離開。

而謝釅的心中不斷地回響那句“刀在你的手里”，仿佛有一根棒子捅破了他十幾年的信念，卻讓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認(rèn)識自己。

水龍吟的每一式在他腦海中回想，只是這次那里不再是父親模糊的影子。刀，握在他的手中，浩氣貫日，凜然生威。

…

回到自己房中，江朝歡卻見顧襄坐在桌前喝茶，好像一直在等他。

“謝釅和嵇無風(fēng)與你是什么關(guān)系”放下茶杯，顧襄冷冷地審視著他。

“這世上任何人，都與我無關(guān)。”

“在顧門，和朝夕相處之人都冷漠以對，今日，卻能與只認(rèn)識幾日的無關(guān)之人把酒言歡”顧襄句句緊逼。

她掌管監(jiān)督顧門徒眾之責(zé)，可這個(gè)令她討厭的人從未有過行差踏錯(cuò)。適才看到他反常的舉止，本應(yīng)覺得開心，可她的心中卻有些奇怪的感覺，而迫不及待地只想來親口問他。

“我的所作所為，不勞二小姐操心。若是誤了任務(wù)，我自會向門主請罪。”依舊是冷漠的語氣，連一句解釋也沒有。

“你以為你可以為所欲為嗎還是你覺得我不敢將今日之事上報(bào)門主”顧襄因他的無所謂更覺氣憤。

看著她臉上的怒氣，江朝歡卻譏諷地笑了起來：“監(jiān)督門徒是顧掌御之責(zé)，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