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和記到車裏, 又從車裏到酒店,許今今一直陷在后悔中無法自撥。
路上她幾次試圖想對晏恒解釋自己其實(shí)對結(jié)婚挺急的,但一直到她站到酒店房間門口, 也沒找到合適的機(jī)會。
她掏出房卡, 想著能不能在她進(jìn)房之前把話給挑明了, 握著房卡手慢吞吞的懸在空中。
陸晏站在許今今身后, 從她掏出房卡時就一直註視著她,看著那只手幾次從門前位置略過。
“我其實(shí)……”
許今今握著房卡憋了半天只說出幾個字,想要轉(zhuǎn)身的瞬間, 她手被人從身后握住,下一秒, 男人的氣息逼近……
然后是“嘀”的一聲, 門開了。
溫?zé)岬臍庀哌^許今今脖頸處, 她耳根剎那間變燙, 甚至她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動也不敢動, 只是連續(xù)吞咽著口水。
“進(jìn)去吧。”
低而溫和的聲音隨著氣息一起朝許今今耳上撲過來,她忍住去揉耳朵的沖動, 垂著眼睛聲音憋出一個“哦”字。
然后僵硬著身體走進(jìn)房間。
陸晏站直看著她進(jìn)去, 撐在房門上的手臂緩緩收回來。
許今今總感覺今天不說清楚,下個月領(lǐng)證這事就真要泡湯了,她猶豫了一下握著盲杖轉(zhuǎn)身。
此刻, 陸晏恰好插好房卡, 室內(nèi)燈光瞬間點(diǎn)亮。
光線將許今今眼底的神色清晰映出來。
猶豫又似乎是鼓足了勇氣。
蔥白的手指緊緊握著盲杖。
“其實(shí)關(guān)于結(jié)婚我……”
“今今。”
話即將出口時,許今今聽到晏恒叫她的名字。
她眼睛朝向聲音的方向。
陸晏手握在門把手上, 目光對上那雙失焦的眼睛, 燈光下,那雙眼睛似乎正在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甚至像只望著他。
許今今頭歪了下, 正想問什么,那道聲音再次傳過來。
“你知道結(jié)婚意味著什么嗎?”
這話把許今今問住,她沒想過這個問題,對于現(xiàn)在,結(jié)婚意味著她可以擺脫陸晏,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陸晏望著她眼睛許久,開口說道:“意味著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
洗完澡,許今今躺在床上,眼晴朝向吊燈的方向。
腦子裏浮現(xiàn)剛剛晏恒對自己說的那句“結(jié)婚意味著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黑暗中,她像從前那樣想著他的長相,可過了許久,原來可以具像化的他,她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不管她怎么認(rèn)真去想,都無法想起之前的樣子。
明明他們關(guān)系更深了,她對他也更加信任依賴,但他的樣子卻越來越模糊了,別人口中的他,她沒辦法代入。
許今今閉上眼睛,手抬起在,食指指尖在空中輕輕描繪著。
許久之后,她收回手指又一次想到剛剛的話,她拉了下身上的毯子捂住臉小聲嘀咕,“好想看看他長什么樣子……”
—
整晚,許今今反覆做著結(jié)婚的夢,夢裏她眼睛好了,正要和晏恒舉行婚禮。
晏恒站在一個環(huán)形的臺階上,穿著熨燙平整的禮服背對著她。
挺撥修長的背影,雖然她是第一次見,但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就是晏恒,很神奇的是,她對這個背影莫名有種熟悉感。
她叫他名字。
可他好像沒聽到似的一動不動。
她手提起婚紗裙擺邁上樓梯,心跳聲隨著背影距離越來越近,跳的也越來越快。
終于,她邁到了最后一節(jié)臺階。
他和她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她輕輕叫他的名字。
“晏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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