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殿頓時嘩然,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小,又變得鴉雀無聲。
請命的是太子李景玄!
有一顫巍巍的聲音響起,“不可!”
竟是一年近七十的老臣,頭發(fā)已發(fā)白,他手執(zhí)笏板道:“太子殿下乃一國儲君,國之根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千金之體,坐不垂堂,萬不可以身犯險,請陛下三思!”
另外還有幾道稀稀拉拉附和這老臣的聲音,除了幾個是太子母族背后的臣子,剩下的皆是老臣,在朝中早已沒了存在感。
其余人則心思各異。
順宣帝看了一眼太子,又看向裴湛:“裴將軍,說說你的意見!”
裴湛出列,沈聲道:“臣認(rèn)為,淮南之患若再不除終將成附骨之疽,凡事都有兩面性,太子殿下若能親自舉兵前往,不僅能鼓舞士氣,震懾綠林悍匪,還能安撫當(dāng)?shù)匕傩眨瑩P我大齊朝之威。臣提議,請陛下派一支得力的精兵隨太子殿下前往淮南平匪患。”
擲地有聲,眾人心中各有思量。
順宣帝眼眸沈沈,思慮了半晌,點點頭,看向太子李景玄:“淮南災(zāi)情緊急,朕命你明日啟程,不得耽擱。”
李景玄領(lǐng)命道:“兒臣領(lǐng)旨。”
一時朝會散了。
***
亥時,月色清冷,東宮。
李景玄身邊的王內(nèi)侍掌著燈道:“殿下,裴將軍來了。”
李景玄道:“快請!”
裴湛走了進(jìn)來,他穿了一身玄色衣裳,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見到李景玄忙行禮。
李景玄將他一扶,領(lǐng)著往隱秘的書房而去。
二人坐定,李景玄笑道:“孤收到澈之的密報,讓孤自薦去淮南,想來其中大有關(guān)竅。”
裴湛直入主題:“淮南多灘涂,古鹽場多,有‘鹽城'之美譽,是絕對的風(fēng)水寶地,在前朝時,淮南控制了天下近半的食鹽,成為了當(dāng)時朝廷重要的財政來源之一。后來受邊境戰(zhàn)亂的影響,淮南被南蠻奪去,南蠻人粗笨野蠻,并無制鹽技術(shù),淮南近百個鹽場俱已荒廢。到了當(dāng)今圣人手裏,總算將淮南奪了回來。可如今淮南收覆已有十年光景了,奇怪的是,無論派下去多少官員,都做不出任何業(yè)績,南蠻早已不足為慮。制鹽產(chǎn)鹽原本是當(dāng)?shù)佧}民守身立命的根本,可鹽場已荒廢,鹽民終日無事可做,百姓種糧食的土地被擠壓,饑民漸生,便滋生打家劫舍的匪患。殿下,您說,這是什么原因呢?”
李景玄目光微動:“如今父皇治下的鹽業(yè)以江南為主,魯?shù)貫檩o,只有魯?shù)氐柠}務(wù)被朝廷把控,而江南一帶的鹽務(wù)幾被外戚周家把持,難道是周庸故意派人擾亂淮南鹽場開荒大計?怕的是影響他們周家在江南的鹽務(wù)?今日他請命難不成是故弄玄虛?”
裴湛道:“原本我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可轉(zhuǎn)念一想,江南的鹽務(wù)一直為周家源源不斷地輸送著金錢,這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他難道不想把淮南鹽務(wù)再攬入懷中,而非要去行攪亂之事?若能把江淮盡攬懷中,何愁富貴?”
李景玄聽得入迷,他不由道:“那就是有人不想讓他得到淮南這塊肥肉,因此行障眼之法,若再讓他得手,周家無異于只手撐天……那這個人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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