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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5章綺夢（1 / 3）

第855章綺夢

三人下花閣樓梯，此刻的萬花樓，安靜的很。

大堂的地上還零散扔著幾個東倒西歪的酒壇，空氣中浮動著美酒的濃香，還有花娘身上的甜膩味道。

酒闌人散想來沒多久，花娘和恩客或許剛陷入沈睡中，花樓的作息時間本就日夜顛倒。

主仆三人出了闊大的正廳，推開雕花門，走出了胭脂巷的萬花樓。

這是自打她從萬花樓醒來時第一次出門。

江南的清晨，霧氣蒙蒙，三人不坐轎，只步行，翩翩連頭紗也沒戴。

她們走過阡陌路口，跨過拱橋小河，穿過水閣風(fēng)亭。

一路走來，翩翩見到河邊的船夫網(wǎng)起了一條大魚，用柳條串著賣給了路邊的行人；遇到山裏人在橋下賣鮮物，圍著三三兩兩的人，她好奇上前看了一眼，是鹿肉，血淋淋的，新鮮極了，一旁還有賣新鮮薺菜和香椿的老翁……

濃霧漸漸散去，春光漸出，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江南水多，處處是湖，這個季節(jié)，隱約看出有新荷浮在水面上，還有紫燕黃鶯在樹叢間穿梭……

江南出美女，街上處處是吳儂軟語，暖風(fēng)熏得游人醉。

但像翩翩這樣姿色的美女也是絕不多見的，她又沒戴帷帽，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打量的目光。

江南的秦樓楚館多，年輕的男女亦多情，風(fēng)氣比京都要開放得多，這種打量多是好奇的、驚艷的，未必懷有不軌之心。

翩翩停了下來，微覷著眼眸，聽風(fēng)聲鳥鳴聲嬉笑聲叫賣聲，聞花香荷香土壤香草木香，感受暖陽春光和萬物生長，心思百轉(zhuǎn)千回。

她以為此生絕不可能踏足江南，而此刻，她已雙腳站在這裏。

此刻春t光正濃，處處是生機(jī)，她今日出來，感覺生銹的身體在日頭的照耀下慢慢得到了舒展……

她們行至狀元橋，橋底下有許多賣早點(diǎn)的小販，三人坐下來吃了一頓早餐。

翩翩吃了一塊煎得金黃香噴噴的香椿煎蛋餅，又吃了一碗軟糯可口的甜豆花，三人吃飽喝足，又慢悠悠地往前走，聽見了前方傳來了陣陣沸騰聲。

凝煙笑著對翩翩說：“姑娘，前邊就是貢院，想來小吏已經(jīng)張貼了會試榜單，一會人多，奴婢可得把您看好了，免得被人群沖散了?！?

翩翩心都跟著跳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往前走去。

凝雪和凝煙相視一笑，二人一前一后護(hù)著翩翩，往會試的杏榜前而去。

因三年一次的春闈考點(diǎn)在京都，若上榜，還需再過幾日參加殿試，因此考生們還多聚集在京都。

但這并不妨礙榜單前依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他們當(dāng)中除了有舉子們的家人，還有很多湊熱鬧的百姓。

幾家歡喜幾家愁，人群中有喜極而泣的人，自然也有搖頭失意的人，恭賀聲安慰聲此起彼伏，熱鬧極了。

翩翩試著往人群中擠去，凝雪忙拉著她：“姑娘，這實(shí)在是圍得水洩不通，還是別進(jìn)去了，以免受傷?！?

可翩翩心急不已，這時人群中有人喊道：“翰鹿學(xué)院果然名不虛傳，江南這么多學(xué)院，沒有一所能與之媲美，楚老太傅的門生果然是這屆春闈的會元！不服不行呀！”

會元，即會試的第一名。

立刻有人附和這道聲音：“是呀是呀，我看這會元十有八九在三日后的殿試中會奪魁，那這年輕的后生就是三元及第了！”

翩翩怔在原地，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頭也有些發(fā)暈。

她抑制激動的心情，還想再求證下，于是扯了扯那正高談闊論的人：“這位大哥，能否告知下，本屆的會元叫什么名字呀？”

那“大哥”被人扯了袖子，正有些不耐煩，轉(zhuǎn)頭想罵幾句，一見翩翩的容貌，那話憋在嗓子裏，再也發(fā)不出來。

他瞪大眼睛定定瞧著眼前的絕美女子，面紅耳赤，吶吶道：“叫……叫……”

他如夢初醒，轉(zhuǎn)頭又問剛和他對話的男子：“會元叫什么來著？”

凝雪微皺眉頭，不動聲色將翩翩護(hù)在身后。

“叫燕鴻！”

翩翩一瞬間露出了笑容，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眼裏也漸漸涌上了喜慶的淚水。

凝雪和凝煙一左一右擁著她遠(yuǎn)離了人群，站在不遠(yuǎn)處的墻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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