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你好冷血。”
短暫暑假的第三天,劉國慶就在班級群裏通知大家可以回校自習(xí),他會全程坐在辦公室陪伴。
弋戈在家裏待著沒勁,雖然海南之行后弋維山和王鶴玲就對她采取了徹底放養(yǎng)的策略,可這幾天他們倆都很閑,她不得不面對王鶴玲諸多的“創(chuàng)意”料理和弋維山張口就來的“總裁辦獨家人生心得”。
于是她果斷地選擇了收拾書包回學(xué)校。
她原本以為沒有多少人會提前回校的。畢竟,暑假只剩兩天了;畢竟,辦公室裏就坐著劉國慶。
可到教室一看,除了零星幾個空位,全班幾乎無人缺席。
弋戈十分意外,正納悶,就被朱瀟瀟八卦兮兮地拉出了教室。
朱瀟瀟拉著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下樓,一路走到操場也不見停。
“你怎么了?”弋戈停下腳步,拽住她。
朱瀟瀟四下看了圈,確認(rèn)沒人,才拉著她在看臺上坐下。還把手裏卷著的《當(dāng)代歌壇》展開,封面上的許嵩留著遮眼睛的長發(fā),戴標(biāo)志性的黑框眼鏡,很是憂郁的模樣。
弋戈皺眉:“你看雜志也要挑個風(fēng)水寶地?”
朱瀟瀟剜她一眼,“這叫打掩護!就算有人來也只會以為我們在聊八卦。”
“……”弋戈好笑地說,“所以出了什么大事需要你這么費心地打掩護?”
朱瀟瀟看她一眼,湊近了點兒,神秘兮兮地問:“你知道葉老師前天晚上被襲擊了嗎?”
弋戈一楞。她當(dāng)然知道,她就是目擊者。可是朱瀟瀟怎么會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反問。
“大家都知道!不然你以為大家為什么這么自覺回來自習(xí),還不是為了得到一手消息。”朱瀟瀟嫌棄她“不懂行情”。
“……”弋戈的確不太懂這類行情,為了聊八卦不辭辛苦跑來學(xué)校自習(xí)?她這個目擊者都沒有這份求知欲。一來葉懷棠是個成年人,有能力處理好自己的事情,輪不到學(xué)生來操心;二來那個女人雖然叫的是葉懷棠的名字,可她狀若癲狂,被摁在地上的時候連自己的口水都兜不住,應(yīng)該是有精神疾病的人。弋戈傾向于認(rèn)為這是一場意外,瘋子傷人的事情她在桃舟的時候見過好幾例。
“我跟你說……”朱瀟瀟忽然壓低了聲音,抓著她胳膊把她拉近了點兒,“那個女的,是葉老師的老婆!”
“什么?”弋戈懷疑自己聽錯了。那個瘋女人,是葉懷棠的妻子?就是他在課上屢屢提起的那位“師母”?
“你不敢相信吧?我們也沒人敢信!”朱瀟瀟對她的反應(yīng)很滿意,煞有介事地道,“但徐嘉樹他爸不是徐老師嗎,他說的,那個人就是葉老師的老婆,現(xiàn)在就住在教師宿舍呢。”
“可我那天看到那個女的明明……”
“瘋了,是吧?!”朱瀟瀟搶答,兩手一拍,“我跟你說,你肯定不敢相信……葉老師太慘了……”
“說重點!”弋戈急了。
朱瀟瀟“嘖”了聲:“就是,葉老師和師母有個女兒的,你知道嗎?”
弋戈急得咬牙:“…我怎么會知道。說重點!”
“唉,他們的女兒兩年前跳樓自殺了,在他們老家,然后師母的精神狀態(tài)就變得不太好,有點兒……有點兒不正常。葉老師在家裏陪了師母一年多,最近她情況變好了,他才到江城來工作的。”講到這裏朱瀟瀟的表情很惆悵,“據(jù)說是因為早戀得了抑郁癥,葉老師在她的 qq 裏發(fā)現(xiàn)了聊天記錄。”
弋戈眉毛絞成了麻花,越聽越驚悚,怎么都覺得不對勁。家裏發(fā)生過這么悲慘的事情,葉懷棠居然還能在課堂上和他們談笑風(fēng)生?這也太不合理了。
她直覺地懷疑這是經(jīng)傳播后畸變的版本,于是問:“你怎么知道?”
朱瀟瀟無奈地看她一眼,“都是真的!”
“你聽誰說的?”弋戈不信,“連人家 qq 裏有聊天記錄都知道?”
“你看這個!”朱瀟瀟氣不過,拿出夾在雜志裏的一張紙。
那是被打印下來的網(wǎng)頁報道,a4 紙還很新,折了兩道。
《隨城晚報》,2010 年 3 月 24 日。隨城是省內(nèi)的一座山城,離江城很遠(yuǎn),發(fā)展不佳,近年來人口流失很嚴(yán)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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