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悲紅顏（3）
舒窈讓人打了溫水，打濕了手巾，上前輕輕擦著舒雅的臉，舒雅的眼睛才開始慢慢有了動靜，看向她時，像見了陌生人一般，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著。
舒窈心裏酸痛，輕聲喚著姐姐，更加仔細(xì)地擦拭她的臉和手。
一時間，屋裏只有舒窈溫和柔軟的聲音，似汩汩溫泉，滋潤著干涸龜裂的人心。
忽聽一聲長長的喘息，舒雅沙啞著嗓子低低喚出一聲舒窈……
終于說話了！終于認(rèn)人了！舒窈急急地應(yīng)道：
“姐姐，我在，我在！”
留在屋裏的人都圍了上來，李存義也從椅子上起身，站在離榻三尺遠(yuǎn)的地方看著舒雅，面上滿是關(guān)切，口中喃喃著好了好了，這就好了……
舒窈緊緊握著舒雅的手，只覺得舒雅的手冰涼，瘦瘦的全是骨頭。舒雅的大丫鬟春桃掖了一把淚，道：
“二小姐，我在竈上熬著米粥，讓大小姐多少吃點兒吧！”
舒窈看了春桃一眼，應(yīng)了聲，春桃轉(zhuǎn)身急急地出去了。
沒過多時，春桃不但端著一碗熱乎乎的米粥進(jìn)來，還帶來了茂國公府老夫人身邊的梁媽媽。
梁媽媽看起來五十來歲，頭發(fā)梳的整整齊齊，面上雖有愁容，卻很溫和恭敬。她朝李存義、舒窈各行了一禮，道：
“親家二老爺、二小姐，奴婢給您二位請安了。二位遠(yuǎn)道而來，一路辛苦了，您二位第一次來，沒想到家裏出了這樣的事……老夫人原想親自過來，奴婢們好容易勸住了。大少爺?shù)氖乱怀觯先思覀牡爻圆幌隆⑺恢豢蘅抟惶臁２藕昧艘稽c，奴婢們怕一來又忍不住傷心。老夫人雖不來，卻一直惦記著大奶奶，特特地遣奴婢過來，一則來看看大奶奶怎么樣了，二則給二位安排一桌席面——不管怎樣，二位一路風(fēng)霜，到了這會子了，多少墊一口吃食。”
說著，讓人搬了食盒進(jìn)來，在外間的桌子上一一擺開。
說實話，從進(jìn)門開始，這茂國公府沒一樣是順心的，處處透著冷淡，就連舒雅帶著過來的人也跟著不頂用。直到這一刻，方覺的有了點兒人情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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