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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1 / 3）

原本還在考慮要不要給他洗洗身子的，如今倒是不洗不行了。

沐房里，燭光昏暗白霧氤氳，男孩坐在膝蓋高的木桶內(nèi)，元寶半跪在一旁，手里拿著一塊濕布動作不怎么溫柔的幫他擦拭著臉上的泥巴。

男孩臉都被擦紅了卻仍舊一聲不吭，他瞇著眼睛仰著小臉任她動作。

“這會倒是乖得很，今日玩的時候怎不曉得注意點？弄得衣裳全是泥，洗都難洗。”

看起來乖巧聽話，實際上也是頑皮。

聽到少女這般說，原本瞇著眼睛的男孩睜開了被水霧籠罩的瞳眸，浸在熱水中的雪白小手突然抬起輕輕搭在少女小臂處，殷紅的小嘴動了動：“......不......心......”

他記得陳青禾說過的話，害怕她會不要他。

男孩稚嫩得叫人心軟，元寶沒有懷疑，只道了句“下次小心些”便繼續(xù)幫他清洗身子。

說起來這種事她還是第一次，若是他年齡再大點她定然不能這般幫他。

給男孩擦完臉后元寶開始沿著他的脖子往下搓，當搓到他平坦細白的小肚子時她頓住，微瞇眼睛手指在那處碰了碰。

這是什么？

昏暗的燭光下，男孩浸在水下的小肚子上有一條手指粗細的紅痕，沿著肚臍一路到腰側(cè)，在水紋的晃動下像活了般，紅得妖艷。

她明明記得第一次瞧見他光著身子的時候還沒有的。

“你這是怎么來的？”

元寶以為是傷痕，又碰了碰，見他沒有反應又覺不像。

男孩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向自己的肚子，而后仰頭，紅潤的嘴角揚起，宛若曇花乍現(xiàn)，眼中的光芒陡盛，他似乎不知該如何表達這突現(xiàn)的紅紋，拉著她的手按在紅紋的位置，水瑩瑩的眼中似有討好之意。

元寶從不知一個人笑起來能這般好看，而這人還是個孩子。

她不懂他此刻的歡喜從何而來，更不懂他想表達些什么。

那件臟衣服如今肯定是不能穿了，元寶沒辦法，又從裝舊衣的木箱子里找出一件放在最底下，洗的已經(jīng)發(fā)白的衣裳，這衣裳要比那件小很多，是她很久以前穿過留下的一件。

因為實在舊到?jīng)]辦法跟別的布塊裁到一起，自己又舍不得扔，便留著壓箱底。

大概的幫男孩量了身后，元寶見還有時間，便就著油燈把舊衣修改剪短。

燈光下少女的側(cè)臉溫和好看，姣好的唇形微抿著，認真且熟練的穿針引線。

男孩被安置在床榻上，身上被裹了一件單薄的布衾，他保持著少女將他放下時的姿勢，歪躺在床榻上，幾縷柔軟發(fā)絲垂落雪頰，露出一雙晶瑩閃爍的水眸，直勾勾盯著少女側(cè)臉。

好不容易弄好一件小衣裳元寶的眼睛已經(jīng)有點酸痛疲勞感，有那么一瞬間她在自我懷疑，為什么要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浪費自己可貴的休息時間。

想是這般想，動作依舊利落的給男孩穿上弄好的衣裳，大小并不算很合適，但比起之前那件已經(jīng)是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