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皺眉望向雙腿，在他的視野里，無論血液流動還是雙腿的骨骼關節，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可偏偏……
“這真是……出乎意料的變化啊。”他將手掌按在依舊僵死的雙腿上。
然后屬性面板模糊了剎那，在數據的流動中，幾分鐘后，緩緩，浮現出了另一行細微的小字。
他抬頭，淡淡念出了那行小字。
“【坦桑王的詛咒】。”
“物質世界之所以存在無窮多的具體物質形態，是因為物質世界的本質就是無序狀態，整個世界永久性處于永不停歇的無規則運動的狀態，在這種普遍的自由運動中，生命對利益的追求是永恒的，生命的整體化進程是永恒的。”
“可這與道德體系并不相悖。”
“最好的道德體系是什么樣的？由你們界定的嗎？回答我，博士，蟲子和智械能共有一套底層邏輯嗎？”
“我……”
“你們真能客觀的體驗一切嗎？”
“我覺得不能。”回答者搖了搖頭。
“博士，人是一種脆弱的生物，他的所有的意識和認知，思想和理性都是在自我誕生，一個人無法逃脫身體這個容器和容器對所處環境的感知、交匯，人最初的立場已經找好了，所謂的客觀，只是對自己觀點的不偏頗。”
“……”
“你們說我是不自由的，你們自由嗎？博士，人類有自由意志嗎？”
“……”
“還是說你們的自由是你們以認為的自由，這種自由是一種不自由？認知上的不自由？”
“……”
短暫的尷尬中。
終于有人低聲笑了起來。
白金發色的年輕人搖了搖手，他臉上那種莊重、從容、沉默的風度瞬間變得有些無奈。
這是一個二十五歲剛出頭，年輕而又俊美的男人，他頎長的身體被特制的防護服所包裹，一圈無形的力場保護著他，不斷約束著空氣里流散的電磁。
“我只是一個嘴笨的人啊，為什么會和你辯論起來。”年輕男人笑著聳了聳肩：“這種事不是應該由密涅瓦來做嗎？”
沒有聲音回答。
在對面那深邃的，仿佛水晶砌成的高墻中，只有一團宏大的陰影寂靜飄過，卻并不再開口。
“你就這么喜歡哲學？只聊這個？說真的，我很難想象一個智械會對哲學這么感興趣？”
年輕男人小聲嘟囔了幾句，他接過助力遞過來的傳感器，抬起頭開始記錄，那張俊美的臉上也多分幾分凝重和認真。
“實驗對象：1——456。”
“時間：2020.5.27，01:23。”
“實驗記錄者：盧伽博士、道爾頓、瑪因。”
……
“那么，1—456，對于你的第14567次詢問從現在開始了。”年輕人仰望著水晶高墻里，那團宏偉的漂浮陰影，輕聲開口：
“第一個問題，大計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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