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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醫(yī)館已經(jīng)是深夜了,許謠君揉著酸痛的腰腿,一頭栽倒在床上,嘴裏還嘟囔著:“早知道燈會這么累,還不如窩在床上睡大覺。”
花蘭拆了發(fā)髻坐了過來,冰涼的指尖戳了戳許謠君的酒窩。
一想到自己被花筠套了話,許謠君就覺得無比愧疚。
于是問道:“蘭蘭,你身體怎么樣了?”
花蘭垂眼,小聲商量道:“許姐姐,我們……早些走吧。”
許謠君不解地看著她。
“許姐姐,其實去游歷外面的世界是假,不想兄長目睹我的死亡是真,”花蘭攥著床角,本就瘦弱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身為醫(yī)者,救不了自己的至親,這真的太難過了……我不想兄長太愧疚,不如留給他希望,讓他以為我在某個遙遠(yuǎn)的地方,快樂地生活著……”
身為醫(yī)者,卻救不了自己的至親之人。
這句話花筠確實是對他說過的。
果然手足之間心有靈犀,花蘭早就打算獨自承擔(dān)一切。
沈默了許久,許謠君問道:“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花蘭道:“明日,或者后日吧……再晚些,身體越來越差,就要被兄長看出些端倪了。”
許謠君點點頭,心情無比沈重,倒是花蘭看起來更加輕松,安慰般扯起她的嘴角,扯出一個上揚(yáng)的弧度:“許姐姐笑起來最好看了。”
手一松,許謠君的嘴角又兀自落下去。
她真的笑不出來。
花蘭未勉強(qiáng)她,吹了燈,沒多久便摟著她的手臂睡著了。
也可能是身體虛弱,急需睡眠來補(bǔ)足。
徒留許謠君一個人望著窗外發(fā)呆。
隔壁的臥房突然傳出動靜,緊接著是有人推門出去的聲音。
即使腳步聲很輕,但許謠君能聽出來是花筠。
想起今天兩人未聊完的事情,許謠君為熟睡的花蘭蓋好被子,輕輕推門走了出去。
院外夜涼如水,花筠一個人站在古井旁邊,一襲白衣浸在無邊夜色裏,落寞到融為一體。
片刻的恍神后,許謠君終于抬腳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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