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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靈…艾靈……”

一個聲音輕輕地在寂靜中呼喚著。

是誰？是誰在喊這個名字？他根本不是艾靈！別喊了！停下來！

顱內(nèi)脹痛欲裂，赫洛在自己的大腦里無聲地嘶吼，困在醫(yī)療艙里的身體卻只發(fā)出了極為微小的抖動。他的頭被一個網(wǎng)狀的儀器套在其中，被染成金色的發(fā)絲在營養(yǎng)液里猶如一團水草，隨著頭部的晃動漂浮搖曳。

“加大指數(shù)。”

以賽亞低頭俯視著艙內(nèi)的人影，朝一旁的人工智能下令道。

他的手指不住敲擊著玻璃，無名指上一顆由骨灰燒制成的戒指磕碰出輕微的響聲。這響聲在他聽來猶如樂器般悅耳。

他不禁陶醉的閉上了眼，卻聽見玻璃艙里傳來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呼喊。

“哥哥…沙耶羅……”

他一拳砸中玻璃艙蓋，盯著人工智能，電子眼爆裂般的閃爍起來。

“怎么回事？！”

“再繼續(xù)加大電流指數(shù)，他恐怕會因為承受不了輻射而死去，大人。他的自我意識非常頑固，只能被暫時屏蔽，容納您設(shè)定的指令導入。人腦是非常復雜的東西，無法做到像人工智能那樣機械化，但我敢保證，只要戴著這個神經(jīng)控制器，他就會認為自己是艾靈，并且聽從您的命令。”

“是嗎？”

以賽亞的臉色立即由陰轉(zhuǎn)晴，愉悅地微笑起來。

他拿起紅酒杯里的一顆櫻桃含進嘴里，望著玻璃艙內(nèi)掙扎得愈發(fā)激烈的人，眼底的情愫愈發(fā)濃烈。

“我要我與艾靈所有美好的記憶都被寫進他的大腦。”

“那得連接您的神經(jīng)才行。”

“來吧，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

以賽亞慵懶地靠在躺椅上仰起頭，喉頭滾動了幾下，咽下嘴里醇美的果實，細長的眼睛半瞇起來，猶如誘惑了夏娃的那條蛇。

安靜的空間，不時響起書本翻動的聲響，夾雜著人的竊竊私語。

聽上去就像圖書館。

這是哪？

赫洛睜開眼睛，不遠處的陽光下，坐著一個正在翻閱書籍的身影，金發(fā)泛著柔和的光澤，臉上架著一副眼鏡，鏡片后是一雙碧色的眼睛。

那是他自己的臉。他愣在那里。不，那不是他自己。隨即他意識到這是那個人――他是他存在于這世上的緣由，他的基因來源。

艾靈。

正如鏡像遇見了本體，幻滅感前所未有的強烈。被金發(fā)青年安靜恬然的模樣灼傷了雙目一般，他本能地閉上眼想要逃避，卻又同時產(chǎn)生了一種強烈的好奇。想看一看，那個讓沙耶羅一直惦記的人是什么樣的。

這個念頭占滿了心胸，驅(qū)使他再次睜開了眼，并且不自覺地朝艾靈的身影走近了幾分。這是在另一個維度嗎？沙耶羅會在這里嗎？

赫洛環(huán)顧四周，攥緊了拳頭，一種矛盾感撕扯著心臟。